“賢侄隨老夫去錦州吧,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萬一和韃子大軍遭遇連個救援的人都沒有。”
劉宇亮滿懷希望,如果孫鉁能隨他去錦州,這一路上就會安全了許多。但出人意料的是,孫鉁沉思了半晌之後竟然拒絕了。
“閣老,孫鉁留下比去了錦州那裡的作用要更大,去了恐怕反而會多有掣肘!至於閣老重任在身,孫鉁會遣人護送相隨,只是人手不足能撥出的人也有限……”
孫鉁麾下計程車氣還算旺盛,只人數一條是個問題,經過一番粗略的瞭解,聚集在此的明朝殘兵也就幾百人,又能撥付多少人護送他呢?一想到前方兇險莫測,他就有些心緒氣短。此番出來本去錦州本就是硬著頭皮賺個名聲,要說他不怕那才是騙人的,如今遇到了孫鉁又經歷了死中得活的那一幕,更使得這種畏懼的感覺加劇了。
聽孫鉁如此說,失望自不必說,但卻又不能明顯表現出來,畢竟自己倚老賣老叫了人家一聲賢侄,總不能過於為難人家吧。
“那到不必,你這裡人手本就不多,如果再撥給老夫一些,便更顯捉襟見肘!”
這一番話倒也出自肺腑,孫鉁大為感動,劉宇亮此前留給他的印象並不甚好,有此一事之後竟大為改觀。
“大帥,有韃子車隊要過境,怎麼辦?”
“隨車隊的韃子兵有多少?”
就在兩個人交談的當口,有斥候向孫鉁報告了發現韃子車隊的訊息。劉宇亮對此大為差異,“李信在錦州,怎麼韃子的車隊還能來去自如?”
孫鉁解釋道:“閣老有所不知,寧遠靠海,從海路走不但比陸路快,而且路上消耗的糧食也要比陸路少。這些車隊十有**走的都是海路,這也許能解釋李信坐鎮錦州,韃子車隊仍舊能來去自如的原因。”
劉宇亮還是有幾分遲疑。
“賢侄,那有沒有可能,李信根本就不在錦州呢?所以他們才來去自如?”
孫鉁變色道:“難道閣老懷疑李信在錦州的訊息有誤?”先是有孫鉁在寧遠居然不知李信在錦州,然後又見到韃子車隊往來自如,心中更是疑慮重重,生怕李信並不在錦州,他又猶豫了。
劉宇亮見孫鉁反映不小,連忙擺手,打消他的顧慮。
“也就是一說,賢侄不要掛懷,不要掛懷!”然後又用滿臉的乾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如此就好,閣老且先歇息,孫鉁去去就回。”
“賢侄且慢!”
劉宇亮叫住了孫鉁,決定與其一併去,直言想看看韃子車隊究竟來自於何處。孫鉁勸了一陣,卻毫無效果,只好聽之任之。劉宇亮最根本是怕了,生怕在一地待的時間長了,被韃子的遊騎撞到,萬一被活捉,其遭受的痛苦可非常人可以想象,不如跟在孫鉁的身邊最安全。
韃子車隊趁夜色行動,護衛的韃子兵並不多,可見其戒心甚小,也是對這些小股的明朝殘兵混不在意。孫鉁正是利用了韃子的這種心態,才數次得手,但終究是杯水車薪,對韃子造不成根本性的影響,充其量對其算是疥癬之疾。
孫鉁帶著人隱藏在密林之中,不顧蚊蟲叮咬趴在地上,劉宇亮也有樣學樣,但身上卻已經被叮咬了好幾處,癢痛難耐,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只好辛苦難耐的忍受著。與此同時,心裡又不由得一嘆,一個當朝的內閣大學士,一個堂堂巡撫竟然也幹起了山賊想嗎一樣,攔路搶劫的事來。
這在一天之前,是他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的。
突然,鑼聲響徹夜空,孫鉁從密林裡一躍而起,帶著人衝了出去,將劉宇亮看的目瞪口呆,這哪裡還有半分讀書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山大王啊。
劉宇亮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這一把老骨頭經不起孫鉁那般折騰,便趴在原地等著戰事順利結束。運送輜重的民壯肯定不會是孫鉁手下百戰餘生老兵的對手。金鐵兵器交擊之聲叮噹不絕於耳,很快民壯們一鬨而散,戰鬥順利結束,劉宇亮這才拍拍身上的塵土起來,然後便被眼前數量眾多的車隊驚呆了。
“賢,賢侄,咱們究竟劫了多少東西?”
孫鉁並無驚訝與欣喜。
“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不走的全部燒燬!”
“燒了?”
這得多少東西啊,說燒就燒了,將劉宇亮心疼疼的不得了。
“賢侄,都燒了豈不可惜,不如多拿走一些……”
孫鉁乾脆利落的將其打斷,“此地不宜久留,隨時都可能遇上韃子大隊人馬,萬一被咬住,咱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