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年到了下半年看來是要轉運,這奴酋之死便是先兆。
“聖上,昌平新兵已經招募了二萬有餘,如今京師警訊隨之解除,不如一併派往山海關去,為孫閣老增些底氣!”
兵部尚書陳新甲辦事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朱由檢為自己提了此人甚為滿意,當即便點頭應允。可是,戶部尚書李侍問卻跳了出來,“聖上,臣有本奏!”
看著鬚髮皆白的老頭李侍問,朱由檢大為奇怪,這老頭平素裡朝議半句話都嫌多,今日怎麼主動發言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升騰而起。
“說吧!”
“聖上,幾年先有瘟疫,後有旱災,國庫存銀到現在已經一文錢都有了,這兩萬昌平兵的軍餉,戶部是一分銀子都哦拿不出來啊!”老頭子李侍問的聲音有幾分哽咽,跪倒在地,“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李侍問以頭叩地,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淚流滿面。
沒有銀子是頭等大事,發不出去軍餉讓這些新兵去上戰場拼命還能指望他們打勝仗嗎?朱由檢面色逐漸變的陰沉可怖,到了現在連一向能言的陳新甲都沒了話說,他可以制定方略,可以招兵買馬,但是卻變不出銀子來。一時間,大殿靜到了極點,剛才還爭得面紅耳赤的重臣們竟沒有一個人能想出妥帖的主意來。
“都說啊!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你們不是爭的挺歡快嗎?如何?是要讓朕給你把銀子變出來,再由著你們的性子可勁的折騰嗎?”
朱由檢陡然一指陳新甲:“說,兩萬昌平兵一年要多少軍餉!”
陳新甲低聲回道:“稟聖上,不但昌平兵要錢,山海關和河南的兵也等著要錢……”
啪!朱由檢右手狠狠拍在了御案上,喝道:“說吧,要多少錢!”
“維持一年,沒有一百萬兩白銀,怕是,怕是不夠!”
朱由檢又轉向戶部尚書李侍問,就像一頭髮怒了的雄獅。
“別哭窮了,戶部豈能一分銀子都沒了,你先拿出二十萬兩來,把燃眉之急解了,兩淮的鹽稅今年也該收上來了吧,回頭就能給你補齊了!”
豈料李侍問並沒有起身,而是仍舊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涕淚橫流。
朱由檢立時不悅,質問道:“李侍問你想抗旨不成?”
李侍問帶著哭腔回道:“聖上,不是臣要抗旨,鹽稅已經收到崇禎二十年了,再收下去鹽商們怕是要造反了。禍事接二連三,銀子花出去像流水,如今的國庫的的確確一分銀子都沒有了。別說拿出二十萬兩銀子,就算兩千兩都拿不出來了!就連在京的官員,祿米都已經拖欠兩個月發不出來了……”
朱由檢本來的好心情被李侍問這一通攪合,開始急轉直下,原來今日右眼皮亂跳是在這裡等著他呢!看著蔫吧了的重臣,心裡愈發的添堵,怒氣衝衝的道:“你們平日裡不是都自詡胸有溝壑千萬嗎?怎麼了,現在都沒了聲氣,就這樣還想搶著做內閣那把椅子?誰能把這二十萬兩銀子變出來,朕就扶他做這個內閣首輔!”
也不知是朱由檢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碰巧了。張四知眉頭跳了跳,站出來道:“聖上,臣有本奏!”
朱由檢一看是自己的老師張四知,頓時便失望了,對於張四知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讓他出出主意整整人可以,賺錢的本事他可沒有。但是,既然他都張口了,又不能不讓他說,只好不耐煩的道:“老師可有主意?”
張四知一本正經的道:“主意說不上,不過老臣卻想起個事來!聖上可還記得,崇禎十二年秋左都御史傅永淳參劾浙江布政使趙秉鈞夥同浙江市舶司、江南織造局貪汙虧空了五十萬匹絲綢的事?”
傅永淳參劾趙秉鈞之事他的確有印象,不過第二天便發生了建奴叩關南下,然後便是各種戰事和災禍接連不斷,派人南下查實的事便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朱由檢不解其意,問道:“傅永淳參劾趙秉鈞與眼下之事有何干系?”
張四知卻道:“有關係,大大有關係!傅永淳所參之事未必空穴來風,只要查下去,恐怕牽出來的便不止五十萬匹絲綢!”
朱由檢突然明白了張四知的意思,江南這些蠹蟲們,哪個不是富可敵國?平日裡讓他們出些捐款就像要命一樣,可他們哪個又不是像吸血的蟲子一樣趴在大明骨瘦如柴的身子上,喪心病狂的吸血?
錦州,李信為洪承疇的入城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這讓洪承疇感動不已。按照常理,李信不對自己落井下石便已經是極有胸襟了,如今為他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儀式,無異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