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剛才分明瞅見了李文昌後背上被人重重的砍了一刀,由於李文昌的身上並沒有甲冑,這一刀可想而知對其造成的創傷絕然輕不了。
洪承疇所料不差,李文昌被抬回來洩了勁力便頹然無力的倒了下去。他俯身檢視了李知縣後背上的傷口,卻見深可及骨,令人不忍目睹。於是又令人將李文昌的上衣扒了,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又親自挑了兩個申請體壯的親兵,著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將李知縣抬回錦州去。他深知李文昌受創太重,如果不盡速送回錦州救治,恐怕命不久矣。
等處置完了李文昌,洪承疇再抬起頭來時,卻絕望的發現,小淩河北岸河灘上的清兵越聚越多,已經多到了他無法戰勝的地步。但到了這步田地,想要撤退全身而退卻已經是不能了。擺在他面前的路只有兩條,一條是拼死一戰,另一條就是不顧一切的逃命,最終恐怕還是難逃全軍覆沒的命運。
洪承疇仰面望天,真想問一問這該死的賊老天,為何要如此戲弄於他,既然給他以希望,為何又將這希望無情的碾碎。激動之下洪承疇竟然淚流滿面,就在這一瞬間他已經下了決死之心。就連此前被俘之時,他心中都沒下了死身的決心,而現在這顆一直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卸了下去。
雁翎刀高高擎起,聲嘶力竭的狂喝在整個小淩河河灘的上空飄蕩。
“殺韃子!”
一聲喊必,洪承疇不顧親兵的勸阻,一力衝入了戰場之中,他要和這一夥清軍拼個你死我活,大不了二十年還又是一條漢子,到那時他還要殺韃子。
霎那間遍野都是殺韃子的一片喊殺之聲,洪承疇不禁惶惑了,他這兩千多殘兵經過力戰之後還能有如此聲勢嗎?直到有親兵指著那綿延數里滾滾碾壓而來的明軍。
“部堂,部堂,援兵,援兵到了!”
洪承疇轉頭看去,竟然如墮夢中一般,一杆猩紅的明軍戰旗迎風獵獵,不是明軍還能是誰?他從未覺得明軍的戰旗竟會如此的讓人振奮,讓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洪承疇知道,是李信來了,他萬萬想不到最後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居然是李信。
大炮轟隆隆作響,白色而濃烈的硝煙隨著三衛軍的向前推進而一路瀰漫開來。
洪承疇把握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援兵來了,加把勁,將韃子趕下小淩河餵魚去!”
這一聲呼喊與此前不同,其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與興奮。有三衛軍在後面坐鎮,這兩千多殘兵絕對有一戰之力,其實他心裡還有個難言之隱,那就是不想在李信面前太過狼狽。畢竟他是堂堂的四省總督,總還要給自己留一點體面。
三衛軍耳聞久矣,如今終於有機會一覽這支傳說中的精兵悍將與清軍作戰。
隨著兩千多殘兵的奮力一擊,集結在河灘上的清軍兵鋒一滯,洪承疇趁機下令所有人向兩側散開,為三衛軍閃開通路。此時清軍已經大部渡過小淩河,發現了明軍援兵之後,便抓緊時間在狹窄的河灘上展開陣形,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洪承疇所部順利的脫離了與清軍的接觸。
通路剛剛被閃開,洪承疇耳鼓便似被響鼓敲了一輪又一輪,這是三衛軍的大炮在輪番發射。洪承疇訝然發現,三衛軍的大炮居然衝在了步軍的前方,大炮夾在輪子上被炮兵推著急速向前,然後又點火開炮。
炮彈如雨如冰雹一輪又一輪的砸向了聚集在河灘上的清軍,偶有一枚實心炮彈砸入軍陣之中,便濺起了朵朵血肉的浪花,肢殘臂斷讓人不忍目睹。
都說三衛軍的火器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照這個樣子拿大炮轟下去,恐怕不用步兵衝鋒就能將韃子打散了。不過,何洛會卻已經斷然下了強攻的命令。
剛才是明軍進退維谷陷於千鈞一髮的危險境地,現在卻風水輪流轉,該面對這一境地的,又輪到了他何洛會。何洛會咬緊了牙關,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面前綿延了數里的明軍應當就是李信的三衛軍,此前只是聽說三衛軍站立非凡,大清的幾個親王貝子在他們手裡吃過虧的不計其數,甚至多爾袞都曾在李信的手中吃過大虧。
八旗兵戰力之強在此時便顯露了出來,面對危急時刻他們從容不迫,已經從渡河初期的混亂中恢復了過來,主將軍令一下便各就其位,大舉衝向了前方不遠處嚴陣以待的三衛軍。
何洛會算計著與明軍戰線的距離,心裡頭數著步數,他打算硬挺過前三輪的羽箭,哪怕損失寫人馬,只要衝到了對方面前,戰場的主動權便又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何洛會的自信當然不是憑空而來,據他觀察,別看三衛軍的戰線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