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碗放在老僕嘴邊。那老僕手腳都縛又鎖具,只能由人餵食。只是老僕並未張嘴喝酒,而是喃喃道:“今日一別即成永訣,但老奴又一事不吐不快,那日放火,老奴只燒了他院中晾曬的十幾塊雕板,那院子寬敞的緊,絕不至引發如此規模的火災!”
阮大鋮被老僕的話驚的一震,“你如何不早說?”
老僕慘然一笑:“事已至此說了又有甚用?老爺有會相信嗎?”
“罪囚還聒噪個甚?趕緊吃了最後一頓酒,早早上路,早早投胎去吧!”
監刑的皂隸早就等的不耐煩,在兩人身後一陣暴喝。老僕聞言有是老淚縱橫,將嘴湊到了碗邊,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鋒利的巨斧高高擎起,點點陽光映照在斧刃上發出慘白奪目的光芒,倏地揮下,鋒利的斧刃劃破皮肉,切斷骨頭,直到透體而過,咚的一聲,結結實實的剁入罪囚身下的木板上,才有紅黃各色的液體噴湧出來。
觀刑的百姓們沸騰了,鮮血刺激的他們不斷鼓譟歡呼……
秦淮河上,一艘大船駛入長江水道,卻在江中拋了錨,不再前行。
家生子的奴僕心中惶惑,他們還沒從老管家的慘死中回過神來。巡撫老爺嚴令今日離城,自家老爺停在江心,難道不怕巡撫老爺再出殺招嗎?儘管疑惑,他們卻不敢問出一句話來。
阮大鋮面色陰沉的立在船頭,神色變幻莫測的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南京城牆。
“我知道你們在疑惑,為何我還不趕緊逃回桐城去,非要在這長江上駐足……”
他的聲音有些激動,“我就是要在這裡,看著攜聖旨南下的天使到來,看著李信像跳狗一樣的被攆出江南!”說到此處,聲音又驟然提高。“實話告訴你們吧,老爺我早就知道了天使所攜聖旨的內容,褫奪一切軍職,遷居濟南……哈……哈哈……”
陣陣怪笑將阮大鋮的臉扭曲的駭人至極,家生子們不知老爺所言究竟屬實,他們只覺得自家老爺受了刺激,行為有些癲狂。
片刻之後,阮大鋮恢復了平靜,就在上船之前,他剛剛得到了沈兄的書信,左夢庚已經帶著裝載了近百萬石稻米的船隊沿長久逆流而上。
阮大鋮笑的陰惻惻,眼望龍潭方向,口中似振振有詞。
李信一連打了三個噴嚏,他揉著鼻子暗道,誰在背後罵老子呢!
“查清楚了,那湖廣豪客不過是黃州的一個破落戶,靠坑蒙拐騙為生,他一次竟能購買上百萬石米,絕對大有可疑!”
米琰神色間又幾分興奮,好像發現了寶貝一般。
李信將桌案上擺著的一封書信推到米琰面前,“看看,答案已經揭曉!”
米琰伸手抄起桌案上的書信,看了幾眼之後,面露狐疑之色。
“左夢庚?可是哪個左良玉的兒子?他買這麼多糧食作甚,要造反嗎?”
“對!他們就是要造反!”李信淡淡的回應道。
“去歲山西鬧瘟疫,左良玉的大軍幾乎死了個乾淨,後來是南下的沈王收留了他,兩個人一路進入陝西,如今只怕已經有了割據一方的不臣之心。否則又何須煞費苦心,私下裡買這百萬石軍糧?”
聽了李信的分析以後,米琰不憂反喜,這對三衛軍,對鎮虜侯未必是一件壞事。眼下鎮虜侯是眾矢之的,只要沈王敢出頭,只怕所有人的眼睛都要轉移目標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竟然是他
“以在下之見應當放左夢庚西上,坐看沈王坐大,如此則與我有利!”米琰言之鑿鑿,逐條剖析了沈王坐大對三衛軍的各種利弊,包括李達在內也同意米琰的意見。
李信點頭稱是,表情卻並不似被米琰說服。果然,他斷然搖頭道:“百萬糧米都是民脂民膏,豈能便宜了沈王那等野心家?傳令下去,長江設卡,攔截船隊……”李信遲疑了一下,這才補充道:“貨物留下,船上的外省人悉數拿下!”
米琰僅僅是愣怔了一下,馬上就回過神來,暗道還是鎮虜侯夠狠,夠絕。收了人家的銀子,還扣了人家的米,一進一出便在手上翻番了。
一旁的李達卻心有疑慮,“三衛軍賣米在先,搶米在後,只怕傳出去對鎮虜侯名聲不利!”
此刻的米琰已經完全被李信說服,沈王既有野心,得不得這一批米,早晚也得露出狼子野心,倒不如眼下將所有的財富都盡握於手中。
“李兄對我大明國情恐不甚瞭解,糧食乃國之根本,並非人人可大批次買賣,而且這買方也未必人人都可以充當。比如,左良玉和沈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