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柄卻吃的津津有味,鎮虜侯不僅沒有架子,還是個幹實事的人,這等人物只怕放眼大明也找不出一手之數吧!
兩個人邊吃邊談,陳文柄一時間膽氣也壯了,便直言李信如何捨得將三十萬石糧食撥給南京戶部?這可不是個小數啊!
李信聞言之後笑了,“獨食不好吃啊!你們讀書人有句話說的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如果一毛不拔,南京城中那些眼紅的官員們又豈能讓我消停了?不如捨出肉來,將他們餵飽了,咱們才好騰出手來做正經事!”李信自來南京之後一直被多方掣肘,自感實在是耗不起時間,所以便籍由孫鉁之手,滿足一下這些人的胃口。
不過,這餐飯還沒吃完,米琰便行色匆匆的趕來,瞥了陪坐在一旁的陳文柄欲言又止。陳文柄是何等樣精明人物,趕忙起身一躬施禮,便藉故離席,留下兩個人密談。
“有人求見鎮虜侯,不知見是不見?”
“誰的人?”
李信見米琰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便猜得到此人來頭決計不簡單!
米琰並未答話,而是伸出手指於裝滿清水的大陶碗裡蘸了下,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
李信被米琰這一套神秘兮兮搞的好奇之心頓起,定睛看他在桌子上寫的字,竟是倒吸一口冷氣!
“是他?”
第六百六十七章 臣疑於君
米琰以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字,李信仔細辨認竟是個“李”字!這個姓氏原本稀鬆平常,可以米琰神秘兮兮的態度,這就決然不會簡單,答案在李信的心裡呼之欲出。
恰在此時,親兵在門外報告,“稟鎮虜侯,江都張閣老遣人送了公文來!”
李信看了米琰一眼,“來的還真是時候,不知張方嚴要作甚!”然後他又衝門外喊了一句:“送進來!”
米琰接過了親兵遞進來的公文,在李信的授意下開封驗看,竟如之前李信一般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鎮虜侯請看!”
對這封張方嚴的公文,米琰竟罕有的沒進行任何評論。李信展開書信,上面字句寥寥,不過是請他渡江參與一次例行軍事會議,並沒有任何可以稱怪之處。
“鎮虜侯請看此物!”
直到此時,米琰才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包了幾層的油紙包,只不過包的潦草,顯然是拆開後又草草包上的。卻見他一層層解開油紙,半遮半掩間竟赫出了一縷皇綾,等油紙包被徹底撥開,李信看的清清楚楚,竟是一道聖旨。
李信疑惑了,他指著聖旨,又指著桌子上的字跡,問道:“是他送來的?”
米琰重重的點頭,並沒有出聲,一雙眸子裡迸射著灼人的火焰,看著李信。
聖旨被緩緩展開,隨著奉天承運皇帝往後每字每句都看的李信心驚肉跳。朝廷最終還是以鳳陽之事對他做了處置,降鎮虜侯為蒙陰男,奪去一切軍職,責令居住濟南府……
這等匪夷所思的聖旨李信不相信是出自皇帝的同意,否則皇帝也不會讓他領兵南下了。
“鎮虜侯可是在懷疑此物的真實性?”
李信只沉吟著,並沒有作答。而米琰似乎也沒打算得到李信的答覆,繼續說道:
“張閣老請鎮虜侯趕赴江都議事,又當作何解釋?難道是巧合嗎?”
這句話觸動了李信的心絃,經歷瞭如許多如許險惡的鬥爭後,他才不會相信什麼巧合,也許一切看似巧合的東西就是一張暗地裡編織的無形大網,只是他有能力抗拒嗎?
李信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一卷聖旨之上,這道聖旨的來歷實在可疑,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偽造呢?況且這等軍國重物又豈能輕易落入賊寇之手?
“送來這油紙包的人還帶來一個訊息。”米琰一樣指著桌上的聖旨。“三日前他們襲擊了濟寧,傳旨的天使正好過境濟寧,隨行一千於人悉數被俘被殺,濟寧知府嚴丙烈閉門不敢出戰,見死不救……”
李信心頭一凜,先前只聽了軍報,說山東遭受流賊襲擾,卻不想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
雖然米琰所說言之鑿鑿,但茲事體大,李信又如何能夠輕信?不過,米琰並沒有將所有的事實說完,他繼續在李信的心頭加著碼。
“傳旨的天使鎮虜侯也認得,是司禮監隨堂太監高鏗!對方把他也帶來了!”
李信眉頭緊皺,將生俘的傳旨太監帶來龍潭大營,這不是擺明著陷害自己嗎?但事已至此,總不能坐視不管,當初剛入京師時,高鏗其人對他也算照顧有加,總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