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也不想再與這些人囉嗦,看清了他們的面目之後又惡言發洩一番,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都帶下去,該抄家的抄家,該誅族的誅族,我一刻也不想多看這些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高時明立時吩咐宦官們將這些官員們押往詔獄。
“鎮虜侯,命你即刻帶人,捕拿叛逆黨羽,一個都不許留!”
李信剛要領命,卻猛然有一個人衝了上來,口中哭嚎不止。
“殿下,臣以為就此再見不到殿下了……”
竟是在宮變中被羈押的內閣大學士魏藻徳。
這魏藻徳也甚會做作演戲,聲淚俱下的表演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就連周皇后都禁不住有些情緒激動。
“魏卿,你這是?”
儘管周皇后有些不清楚狀況,但從魏藻徳官袍破裂的一副狼狽模樣上,也能判斷出,他吃了不少苦頭。
周皇后不問還好,魏藻徳本已經漸漸收住了哭聲,豈料這一問竟又使他哭聲加劇。
“殿下要為臣做主啊,是,是朱純臣那廝,有投機之心勾結叛逆,險些害了臣的性命,如果不是鎮虜侯及時帶兵進宮,臣此刻已然成了陰間一鬼……”
成國公朱純臣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天子寢殿來護駕,他原本還慶幸沒有旗幟鮮明的站在洪承疇一方,現在還有足夠的轉換與地,哪成想魏藻徳這廝上來就“惡人先告狀”,這讓他誠惶誠恐,心驚肉跳。
“你,你血口噴人!”
周皇后不笨,也早就覺得朱純臣的態度有些曖昧,現在得了魏藻徳告狀,已然認定了朱純臣其人肯定與叛逆等人事先有所勾結。
“成國公,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發寒的目光直射朱純臣,朱純臣彷彿被針紮了一般,經不敢與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坦然相視。
“臣,臣冤枉,冤枉啊……”
朱純臣矢口否認,沒有確鑿的證據,周皇后還真不好處置,反倒是高時明冷笑一聲質問道:
“冤枉你?咱家問你,東華門城高池深,叛逆那千把人是如何旦夕而入的?若非你這守城的主將主動放水,哪個能那麼輕易的就進了宮城?”
魏藻徳見狀更是指著朱純臣大聲指責:“高公質問的對,魏某親眼所見,朱純臣命人開啟東華門,放叛逆入城,還親在下令羈押了魏某……”
朱純臣眼見著周皇后不相信自己,情知末日已到,卻不願就此束手就縛,只徒勞的指著魏藻徳和高時明。
“你,你們血口噴人!”
周皇后再不猶豫,同樣命人將朱純臣也押往詔獄,等候治罪。
“殿下稍安,既然宮內亂事已平,臣便返回城牆督查戰鬥。”
此時,京師城外還有三衛軍與清軍做最後決戰,李信在紫禁城耽擱一夜,外間戰事不知已經發展成了什麼模樣。
花容凌亂的周皇后,疲憊的點點頭。
“鎮虜侯所慮極是,對清軍一戰諸事,便都拜託鎮虜侯了!”
“臣定當不辱使命!”
天光已然大亮,李信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夜對他而言彷彿過了數月之久。
“報,報……”
禁城外忽有呼喊聲聲愈來愈近。
周皇后原本放鬆下的精神立時又緊張了起來,目光慌亂的望向李信,她生怕這一聲聲的“報”帶來的是兵敗的噩耗。
李信則正色道:“請皇后殿下坐鎮文華殿!”
天子寢殿,倉促之間,豈是議論國事的地方,李信適時的提醒立時讓周皇后如夢方醒,故作鎮定的咳嗽了兩聲。
“李卿所言甚是,走,去文華殿!”
周皇后的手緊攥著太子朱慈烺的手,一刻都不曾放鬆過,丈夫雖然醒來卻已經與她勢若仇人,現在她所能賴以依靠的只有這個兒子。
皇后和太子並不在文華殿辦公,而是在文華殿東側的暖閣中處理政務。
待周皇后和太子像往常一樣端坐於暖閣之中,李信這才向高時明示意,可以遞入軍報了。
高時明親自出了暖閣,過了片刻之後又滿面激動,甚至有些慌張的奔了回來。
“殿下,殿下,是捷報,捷報……”
比起故作鎮定的周皇后,年幼的太子則整個人都從暖炕上跳了下來,如果不是估計體面就三步兩步竄了過去。
“……清軍退了!”
高時明說了很多,周皇后都聽得不真切,只有這四個字清晰的傳入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