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擔心什麼?”韓政疑惑地問道。
韓東道:“我擔心地是洪水。大旱之後,可能伴隨大雨,到時候如果雨量特別大,那洪水的破壞力,就比沒有乾旱的時候要大上許多……”
努力地搜尋著記憶之中的印象,韓東把情況儘量描繪得嚴重一些,同時指出,現在天旱的時候,不能一味地抗旱,也要未雨綢繆,及時地做一些準備工作,比如檢查防洪抗災裝置、檢修河堤、預備抗洪物資等等,把工作坐在前面,到時候遇到大雨大洪水,才不至於一籌莫展。
“韓東,你不會想得太多了吧?”韓政有些遲疑地道。
他作為一省之書記,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到其影響。
現在是全國都在討論抗旱的時候,如果他這個省委書記,忽然提出要大力預防抗洪,只怕會讓很多人不解,覺得他是在作秀吧。
韓東道:“爸,我專門查過相關的資料,歷史上出現過幾次這樣的案例,都是大旱之後,伴隨有大雨,每次都導致了大量的人財物的損失,清朝同治年間,一九三一年和一九五四年,這三次全流域的洪災,開始之前也是全國大旱啊。”
“嗯,你說的這幾次的洪災,我也是有一點了解的,按照你的意思,現在的乾旱,有可能像同治年間、三一年和五四年那樣,出現大洪災?”聽出韓東確實是在極為認真地談這個事情,韓政終於開始慎重起來了。
韓東道:“是啊,我是這麼判斷的。而且,現在的情況,跟那個時侯又有了一些不同。這些年近,長江流域大量進行水利建設,修建了許多水利工程。對河流攔截,對自然環境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另一方面,由於淤積、圍墾等原因,長江中下游湖泊面積減少,降低了長江中下游湖泊的調洪能力,湖泊的蓄洪容積逐年減少。通江湖泊不再通江,江湖隔離,原本行洪的灘地、通道不能行洪。”
“加上河道設障嚴重等原因,致使河道過水斷面縮窄,洪水出路變小,宣洩不暢,洪水行進緩慢,加大了幹流的防洪壓力。”
“這些原因,導致一旦發生大洪水,災禍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必須要提前有一個準備,這樣到時候才不至於太過被動啊。”
韓東絞盡腦汁,把記憶之中的東西幾乎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他說得越來越急迫,似乎洪災就在眼前一樣。
韓政也聽得越來越心驚。
如果真如韓東所說,那災情一來,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閩南省地處長江下游,到時候肯定面臨巨大的壓力,自己身為省委書記,對抗洪救災工作,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韓東又道:“換一句話說,即使到時候沒有發生大洪災,那麼進行水利等設施的檢查、修整,也是一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啊。就算一些人不理解,但是大多數人應該還是理解的。”
其實韓東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就算沒有發生大洪災,以閩南省委的宣傳班子,隨便找些材料、案例,也一樣可以把韓政關注水利設施的事情,吹捧成政績啊。
“你這小子,考慮得還很多啊。”韓政笑了起來,道:“你說的事情我記下了,明天我就專門帶上水利部門,去江邊視察一趟,強調一下,責成有關部門關注一下這方面的工作。”
韓東放了心,只要韓政真的關注起來,那麼只好閩南省那邊問題不會太大。
至於長江沿線的其他省市,韓東卻也只能說無能為力,畢竟別的人不會像韓政那樣重視韓東的建議。再說了,韓東現在僅僅是一個正廳級的幹部,他以什麼身份去說這個事情?
和母親說了一會兒話以後,韓東又撥通了二姑父鄭澤華的電話。
鄭澤華正在家中和人談事情,接到韓東的電話有些奇怪,因為韓東在得知他在和人談工作的時候,竟然讓他先接了電話再說。
他知道韓東絕對不是這樣沒有分寸的人,那麼韓東就肯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說了。
隨後聽到韓東談起洪災的事情,鄭澤華剛開始的反應就是韓東是不是太過小心謹慎了,雖然他關心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現在影都沒有的事情,就去大張旗鼓地幹,有點說不過去啊。
不過,隨著韓東的解釋,鄭澤華也開始重視起來。
特別是在知道韓政也採納了韓東的意見,明天就準備開始行動的時候,他就下定了決心,道:“好,韓東你說的事情,我馬上就給分管水利的副省長打電話,同時我明天也親自去視察。”
放下電話,韓東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