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好歹的靠近,還轉了個身學著小南瓜的姿勢說:“本少爺就喜歡上樹掏鳥,如何?”
“啪!”二爹爹給了我重重一掌,怒吼道:“誰讓你穿成這樣的?!”
從小到大,他們都寵我,從來沒有打過我,我撫著臉,眼淚直往外衝,委屈的看向大爹爹。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模樣,眼中神情似迷離似傷痛似愛憐,還等不及我分出大爹爹眼神的意思,二爹爹已扯了我飛快的奔出花田,拉著我進了二嬸的成衣鋪子,隨便扔了套女裝讓我換上。
我手足無措站在二爹爹面前,他突然伸手去了我的髮簪,讓我的頭髮披散下來,才鬆了口氣。“平安,你十五歲了,該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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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月魄(4)
我嚇了一跳,扯住二爹爹哭叫起來:“平安犯了錯,以後再也不穿男裝了,二爹爹別趕我走。”
我在山谷里長大,這裡就是我的家,叫我往哪裡走?我捨不得大爹爹,也捨不得小南瓜,捨不得這裡的一切。就連平時對我態度時好時壞的二爹爹我也捨不得。
二爹爹難過的看著我說:“平安,你不走,你大爹爹會再生病的。”
為什麼?我坐在二嬸鋪子的門檻上放聲大哭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大爹爹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平安,哭累了沒?大爹爹揹你回家。”
我擦乾眼淚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大爹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他的聲音再溫和,可是他眼中卻有著隱忍的痛,像是壓抑著什麼在忍耐我。
我做錯了什麼?我覺得自己像是被所有的人討厭。不過是穿了身男裝,我做了什麼事讓他們這樣?我猛的跳起來,拼命的往外跑。
大爹爹只喊了我一聲:“你回來,平安!”
我希望他追我,可是他沒有,我跑出很遠回頭,大爹爹還站在二嬸鋪子,夜色中只有他一點月白衫子在晃動。
我想起二爹爹的話,一咬牙衝出了山谷。
渴了喝山溪,餓了摘野果子吃。我在山裡走了整整半個月才終於走出大山。
下山不久進了座小鎮,我身上沒有銀子,看著往來的人流,我很後悔。回不回去呢?二爹爹要我離開,大爹爹沒有來找我,小南瓜也沒有。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孤單。
“小妹妹,你一個人嗎?”
我抬頭,眼前站了個笑咪咪的大嬸。我點點頭,目光落在她手中抽布包著的熱饅頭上。 “我一見你就喜歡,大娘帶你去聖京可好?餓壞了吧?”她遞饅頭給我吃。
我的確餓壞了,大口啃著饅頭。我往身後瞧,沒有山谷裡的人,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他們都不要我了,去哪兒都一樣,跟著這位大娘至少不會捱餓。我啃著饅頭跟著她上了輛很漂亮的馬車。
大娘一路上問我從哪裡來,家裡還有什麼人。
我只搖頭。
山谷裡有嚴令,一律不得對外人透露山谷裡的資訊。
我極小的時候大爹爹就嚴肅的告訴我,我們是為了避禍才進了山谷,如果對外人透露一絲山谷的資訊,谷裡的仇人就會找上門來,把我們全殺了。
我再不孝,也不想有外人破壞我們的家。我就算走了,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們。那會比殺了我還難過。
聖京城太大了,大娘家裡的房子比山谷好很多,但是東西卻不見得有山谷裡好。
“你瞧,這屋裡全是來自陳國最上品的絲綢,喜歡嗎?” _
我摸著滑潤的絲綢,谷裡也有。熟悉的東西讓我覺得親切,我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平安。”
“嗯,這名字不錯,不用改了。平安,你會彈琴嗎?會跳舞嗎?會唱歌嗎?或者,會書畫?”大娘連聲問道。
“我……會吹笛,別的不會。”大爹爹在星月夜總愛吹笛,我也學到了。離開山谷我很難過,耳旁一直盤旋著大爹爹在西山崖上的笛音。
大娘想了想道:“大娘找師傅來教你吟詩作詞,彈琴跳舞可好?很好玩的。”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卻問了她一句很老實的話:“學這些就可以有飯吃了對嗎?”
“對!平安姑娘真聰明!”大娘笑得臉似花開。
我只想有個住的地方,有吃有喝就夠了。離開山谷,在哪裡都是一樣。
大娘給我找來的師傅很好,我也很認真的學。
過了半年,大娘笑逐顏開的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