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孩子。可父王最寵愛她。
有什麼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要送過來給她。
她想要什麼父王就會給她什麼。她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有父王一直這樣陪著她,但她日漸的發現她沒辦法這樣安心得等待死亡走到她身邊。她會怕二十歲那天,她真的會離開九州,離開父親,離開讓她感覺喜悅的一切。
她很努力的喝一個個神醫的湯藥,後來就嘗不出苦味了,但她還是老樣子,臉色發白,走一步就要跌倒一樣。
她哭了,摔了那天的藥碗,她不管不顧的跑去找父王。
只是沒想到這大概能讓她一輩子都後悔。
父王和大臣在門口說著話,四處無人,是稟退了眾人,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你是說,沁安病亡之後。”
“是的。公主不會活過二十歲,二十年前臣說過,沁安公主斃亡之時,也就是王雄圖霸業之始。公主的命格就是為了王的霸業。公主就是為了王而來啊。”
她仔細的聽,忍住眼淚。她的父王良久沒有說話。
沒說好沒說不好。
可是沒說不好和說了好,有什麼區別嗎?預設嗎?
山月不知心底事(一)
雨下得很大,雨點拍在窗子上和砸在石板路上的聲音。
路上的人被突然襲來的雨點打得措手不及,邁開步跑起來,只是跑起來褲腳就溼掉了。
本是在小客棧裡坐著的人,他聽到雨聲出門抬頭望了望天,他回屋收拾了一會兒,捧著十多把油紙傘出來,他在門檻上坐好,低頭仔細的把油紙傘一個一個的擺好。
張淵是這家小客棧的老闆,小客棧只有上下兩層,小得可憐。店小二、賬房先生都是張淵一個人。不過小客棧平時來往的人也不少,在這斯年城裡張淵算是小有名氣,他家的茶水好,價格又不高,這樣來來往往的人也就多了。
他平時閒下來的時候,折些油紙傘。那些油紙傘上的畫都是他做的,有時還會附上詩。斯年城城主的府裡還擺著他的油紙傘,可見他的名氣了。
“老闆,這傘怎麼賣?“他抬頭看過去,是一個穿著紅裙的姑娘。姑娘有些狼狽,額前貼著被雨水打溼的劉海,這時正用手背擦拭著脖頸處粘上的雨水。
張淵手在傘柄上輕撫了一下,把傘遞了過去,“姑娘,這傘不要銀子。”
“不要銀子?“尋念重複了一遍,伸手接了過來,伸手去口袋裡拿銀子,想要把銀子給對方,”哪有拿了東西不給銀子的道理。“
“姑娘用罷之後,送還予張淵就好。“
尋念往後看了一眼,寧禕站在對面,朝她招了一下手,她看了一會兒回過頭,握緊了手裡的油紙傘。
“好。”尋念摸了一下傘柄,稍稍有些不安,她提議道,“不若給你按個手印?“
張淵笑了笑,兩頰露出一深一淺的兩個酒窩,他的眸子裡像是綴了星光,笑起來眼底是一片溫柔。
“姑娘不是斯年城的人,斯年城的人都知曉張淵的傘是不要銀子的。“
說話時候似乎習慣性的歪一些頭,他的發被白色的髮帶束起來,一身白衣,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尋念雖不懂為何張淵的傘就不要銀子,稍後雨停了她再送來就好了,如此想著她就不再糾結了,她撐起油紙傘,回頭對他說了一句,“那謝謝了,尋念會送回來的。”
直到黃昏的時候,這雨才慢慢的停下來,行人繞著石板路上的積水走,張淵擺出的油紙傘都送出去了,他坐在門檻上良久沒動,拄著下巴望天邊的火燒雲。
有人從他身邊擦過,邁進門檻,說了一句,“小張老闆,來壺茶,老樣子。“
天邊的火燒雲越來越大,淡淡的紅色和天的淡藍色塗抹了整個天,這顏色慢慢的被蒙上昏黃色。
小客棧門檻兒上坐著發呆的小書生,張了張嘴,最後站起來說了一句,“這就來。“
茶沏好了,端上來的時候,香味也飄了過來。來人笑容滿面的低頭嗅了一嗅,這才給自己倒了一小杯,他放在嘴邊吹了吹,轉頭和趴在櫃檯上寫寫畫畫的張淵搭話。
“小張老闆怎麼不尋個人來幫忙?“
張淵抬眼朝那人笑了笑,但對這句問話沒有回應。
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很習慣。他就是這樣一個安於現狀的人,生怕往出踏上一小步,就會發生一些不一樣的事情。他守著這一寸地方,就一直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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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紙傘撐著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