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麼。” 夢中的你終於走到了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也終於開口發出了聲音。她對著你笑,張開了手臂,擁抱你。 “對不起……謝謝你。” 兩年來再也沒聽過的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恍如隔世,不,真的隔世,虛無縹緲,聲音隨著愈發透明的身影漸漸消散。 醒來,回到現實,五感才具有真實,回過神來,在自己臉上摸到了淚痕,竟連枕頭也打溼了,眼睛裡還閃著淚花,奪眶而出。 這次,安靜地笑著流淚。 是的,兩年前的那一幕是你一輩子都難以忘懷也無法釋然的絕望,但你終究會好好活下去。 月光透過窗灑進來,照亮閨蜜熟睡的臉龐。沒頭腦還是像學生時代那樣睡相調皮,手啊腳啊都搭在你身上,像只無尾熊,而且還佔據大半個床位,把你擠進牆裡。 挪開她的手腳,你躡手躡腳走到客廳,就著月色補充了點水分,今夜依然是睡不著。 “噓,家裡人太多,不方便。” 當看到他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你愣住了,而且他穿著外套,一點不像是剛醒來起床的樣子。他壓低聲音繼續說: “我也睡不著呢,你要不要陪我到外面散散心?” …… 上一次壓馬路是五個人,而這次只有他和你。你的手被他很自然的牽著,儘管夜裡冷,可手與手之間卻是滾燙溫暖。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走得很慢,漫無目的。 “帕洛斯,”你看著他,“怎麼了?” “嗯?”他也看向你,“什麼怎麼了?” “你是失眠了?” “我啊做噩夢了。” “噩夢?” “所以就害怕得睡不著嘍。” 做噩夢倒不奇怪,可他竟然會說害怕得睡不著,而且還是這麼雲淡風輕的口吻,真讓人懷疑他在騙人啊。 “喂,你這什麼眼神啊?” “說,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你故作黑臉。 “噗嗤~我能有什麼陰謀啊,難不成……你懷疑我要把你拐賣了?” “什麼嘛,你拐賣誰也不會拐賣我呀。” “喲,這麼自信?” “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啦。” 他停了下來,你也跟著停下,面對面,彼此捱得很近。 “帕洛斯,”你不禁感到擔憂,用雙手包裹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跟我說呢,因為怕被大家聽見,所以要回避。” “我說你……”他無奈一笑,“怎麼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好的事情’,就不能想想是什麼好事麼?”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笑眯眯的臉上有一絲嚴肅。” “哇~你這麼瞭解我啊~被你看穿了~” 這麼輕佻一點不認真的口吻,你不禁眯起眼睛感到一陣無語。 “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這次他認真了,“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誒?” “從我貿然闖入你家直到現在,你對我,甚至可以說是越來越好,而且也不僅是我,你對老大他們也是一樣。” 他笑了笑,接著說:“你沒見過我們在那個世界上真正的樣子,你不知道我們做了多少壞事,更不知道我們在大賽上淘汰了多少參賽者——其實你對我們的罪惡行徑一無所知。” 這,是啊,他說的沒錯,你的確不夠了解那個世界上的他們。 “嗯,我不夠了解身處那個世界的真正的你們,”你非常坦然的承認,“可是啊我反問你一個問題,到底什麼才是真實的自己呢,你覺得身處那個世界的你和置身這個世界的你,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呢?” 帕洛斯倒是沒想到你會反問他,一時說不出答案。 “對我來說不論是哪個世界都是真實的帕洛斯,為自己而活著這一點誰都是一樣的,到哪裡都不會改變,改變的不過是順從世界法則的生存方式罷了。” 對於涉及哲學思想的事情你只想簡單說兩句: “至於所謂的善惡對錯……你覺得我很好那是因為我生存在這個不需要你死我活的和平國家,如果我和你們的處境對調,難道我還會好到任由自己被別人傷害嗎?” 當然,有些事情就是很現實的。 “說一句很現實的,在這個世界你們傷害我或者依然遵循從前的生存方式,這對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誰都不是傻子不是麼,還不如你好我好大家好呢,人吶都是趨利避害的,這是本能。” 然後你又嚴肅的極其認真的表示: “還有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爛好人懦弱者,倘若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我發現你們不是值得深交的人,甚至我判斷自己和你們一點關係都不該牽扯的時候,我不會拖泥帶水的,當斷則斷,絕不留情。” 嚴肅過後又頗有些含羞的笑了: “事實上在日漸相處中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們,那自然對你們越來越好,而我也獲得了真心回報啊,你們沒有辜負我的真心,對我也很好很好不是嗎?不論是你們還是我,都是值得真心對待的,要相信這一點啊。” “……” 真心……是啊,多麼溫柔可貴的真心……從什麼時候起,信賴、真心、忠誠一類美好的東西變成了奢侈、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愚昧了呢?而他居然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