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究竟有沒有足夠的耐性,在這樣的比拼中,沒有耐性的人是會露出馬腳的,如果這個前軍官還忠於他的皇帝約話。
張中道深深地吸了口煙,一股女人的體香和著淡淡的脂粉香味也鑽進了鼻孔。他向旁邊的女人瞟了一眼,那女人正埋頭喝咖啡,頸後的和服下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面板。張中道不禁心神一蕩,手也輕微地抖了一下,菸灰灑到咖啡桌上。
這個女人,是日本華族,是井上-三菱商社的幕後持有人,這是張中道很清楚的,至少林毓民是這樣介紹的,至少這個女人前些時候給他的印象是美好的。
井上香子發現了桌上的菸灰,放下手裡的咖啡勺子。用尖細白皙的手指攏住了有菸灰的地方,低頭輕輕地吹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那菸灰被吹到了張中道的西服下襬上。
“對不起,張君,我真沒用。”井上香子忙不疊地道著歉,手也沒閒著在張中道的衣服下襬下的大腿處輕輕拍打了幾下。
張中道顫抖了一下想站起來,但是一想到周圍有人在監視著自己,保持頹廢的花叢浪子的形象是必要的!因此,他又強自鎮靜下,任由那隻小手在大腿根處撫弄了幾下。等井上香子抬起頭來時,他已經做出了一副色迷迷的死人樣。
布萊克松把一切都收入了眼底,他決定今天不跟張中道見面了。因為這個中國的動作和神態總顯得有些牽強,不象是一個曾經徹底絕望,徹底與軍人夢想斷絕關係的花花公子,還是讓井上香子繼續探底吧!
布萊克松打定了主意,邊下樓邊開啟手中的酒瓶喝了一口,腳步虛浮地走向張中道所在的卡座。就在井上香子抬頭看向英國人的一剎那,他把暗語打了出去。
“這裡喝醉的人真多,酒醉的感覺很好,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煩惱。”
“張君,您有煩惱嗎?您的眼睛裡總是有一種令人神傷的憂鬱。”井上香子做出一副並不討厭剛才經過這裡的洋人帶來一股子酒味的樣子說道,現在,她的心裡就不只是在想著如何為布萊克松試探張中道了,英國人要她徹底摸清張中道的底!這說明,在布萊克松眼裡,這個前軍官還有可疑的地方。
女人,有先天的優勢也有弱勢。她能很順利地接近一個男人,卻很容易在某些時候被男人佔便宜。不過,這些對井上來說並不算什麼!她需要的是爺爺和英國人的合作,恢復大日本帝國的獨立和榮光,為死去未婚夫乃木慶典報仇!為了這個目標,井上香子寧願付出一切。
張中道禮貌卻含糊地回應了幾句。剛才那個洋人的身影和模糊的容貌總在他腦海裡縈繞著,出於一種本能,他覺得這個洋人並不簡單,至少不是表面上的喝太多酒的洋水手。他的直覺沒有錯,因為布萊克松也是軍人!軍人與軍人之間,或許有一種在心底的默契,能夠從短短的接觸瞬間產生某種感應。
井上香子微笑著說著日本的民俗趣事,還招來了侍者要了一瓶蘇格蘭酒……
第六十七節 單刀直入
女人對男人的引誘有多種方式,當然也會因為手段的不同、場合的不同有著高下之分。有的是袒露出肉體的某些部位,影響男人的視覺器官;有的是與男人肉體之間有些不經意的小小接觸,激發對方的觸覺;有的是透過語言、氣味、神態、動作等方面來旁敲側擊一陣後再進入主題……
井上香子把握得很好,作為已經和心上人訂婚,接受過日本古老的婚前教育的她巧妙地利用著自己先天的優勢和後天的修養,在任何人的眼裡,這個女人在卡座上的作為都稱得上優雅,為她本身的容貌和一種高貴而溫柔的氣質增色不少。
十根細長的如蔥白一樣的手指總是很嫻熟、很好看地把弄著酒杯和酒瓶,總是很殷勤地不讓身邊男人的酒杯放下、落空;籠在和服寬大袖子下的手臂,也會偶爾在抬手的時候褪下來,露出一大截白皙圓潤的肌膚;更要命的是,女人在說話時總帶著一些日本話裡的尾音,透出誘人的意味,使男人不由自主地會激發出一種身為男人本該具備的征服慾望。
而現在對張中道來說,還要抵禦酒精的困擾。還要努力集中精神去應付女人的說話,還要按捺著內心裡想要儘快見到英國人,完成這次使命的衝動。
誰他娘說的是什麼豔福無邊,明明就是苦不堪言嘛!
好幾次,張中道甚至想象自己不是一個身負使命的軍官,而是一個真正的紈絝子弟。這樣的話,就可以放開來喝酒,放開來和這身邊的美女調情,把這尤物搞上床肆意蹂躪。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對張中道的精神意志來說是最危險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