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那些都很容易患一種常見疾病,那就是由深度的愚蠢引發的對不知所謂的東西產生莫名頑固的傲慢。他們可笑的認為戰場這種只是臨時性划來供人類殺死自己的同類的地方是神聖的。使用女人來干涉戰爭的勝負甚至被他們認為是瀆神的。就實際情況考慮,我想這是來自於他們不願在宣佈一場勝利時不得不承認這一切來自於女人的幫助的卑劣虛榮心的影響。”
“即使冒著失敗被殺的危險也不願試試這種方法嗎?”晴不可置信的說。
“即使。”卡珊德拉點頭說,“美好的英雄主義就是,堅持某種比生命更不可動搖的原則死去變為烈士,或者幸運的活下來成為英雄。”
“我不覺得有什麼原則比生命更不可動搖。”晴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好好的活著更有意義。”
“那只是你的看法。”卡珊德拉笑起來,“雖然很多人們堅持為之而死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可笑,不過價值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必須交給全人類都評價一遍才算數的。命是自己的,你覺得某種東西值得你的命,那它就值得。”
“這種自由主義的思想原來公元前一千多年就開始萌芽了啊。”晴恍然大悟的說。
“任何人在剛出生時一定都是一個自由主義者。如果後來不是了,那說明他的家庭教育和當時的社會環境,這兩者中一定有一個出了點什麼問題。”
“你該不會想說現在的特洛伊是一個適合自由主義發展的地方吧?”晴苦笑著,指指前方已隱約可見的希臘軍船隊。
“不,我是一個幸運的例外,”卡珊德拉冷冷一笑,“我的家庭教育和社會環境恰恰好都很不對頭,這就是所謂的負負得正了。”
卡珊德拉說的的確沒錯。她們遇到的第一個傢伙是一個紅頭髮的高大男人。“我們是阿喀琉斯的女奴,請問向那個方向我們才可以回去?”卡珊德拉這麼對他說。
“好的女人都被分給阿喀琉斯了。”晴聽到他如此咕噥了一聲,接著——接著,她們就被帶到了他的女眷的帳篷裡。“你們呆在這裡就可以了。”他離開時說。
這是一個擁擠的帳篷,十幾個女人擠在裡邊,看起來都憔悴不堪。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唯一的光源只有帳篷頂一個小小的氣窗。不管怎麼說,看起來希臘軍對待俘虜的方式是與憐香惜玉這一詞毫無關係的。晴認真地希望自己可以不必在這裡呆太久。
“卡珊德拉?”營帳的一角傳出顫抖的聲音,一個髮色很淺的女子站起來,遲疑的向前走了兩步,“……真難以相信……竟然連你的被俘了……難道說,特洛伊已經……”
“特洛伊依然矗立在它原來的地方,我們只是運氣不好罷了。”卡珊德拉走上前去輕輕的擁抱了一下那個女人,“你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瘦了一圈,普羅託。”
“你不能指望在這裡還吃得像一個公主一樣。事實上,我已經很慶幸他們現在處於軍糧充足的時期足以讓我不擔心被人吃掉。”叫做普羅託的女人苦笑了一下,眼眶卻泛紅了起來。“在我被抓來之前,聽說他們已經吃掉了好幾批俘虜。”
晴突然覺得自己之後的命運似乎是極其值得憂慮的。
卡珊德拉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回過頭對晴介紹說:“這是普羅託,賽斯托斯的公主。”
“曾經是,”普羅託垂下眼睛,“在賽斯托斯被希臘人燒掉之前。”
晴同情的看她一眼,遲疑了一下問:“那個……可以請問一下嗎——剛才帶我們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是這裡的主人埃阿斯。”普羅斯回答說。
晴看著她身上那些顯然是毆打造成的瘀痕,十分確定埃阿斯不是一個值得相處的男人。
“不過,真奇怪啊,”晴摸著下巴,“我記得荷馬的書裡說過埃阿斯和阿喀琉斯關係不錯之類的嘛……怎麼完全看不出來……”
“你不能在文學作品中尋找真實,就像你不能在油橄欖上找到大馬林魚,如果你找到了,這隻能說明你運氣好而不是你的尋找方式正確。”卡珊德拉說。
晴不屑的看她一眼:“請使用‘緣木求魚’這一簡短而現成的詞語好嗎?”
“你確定你要在中文上尋求對我的優越感嗎?”卡珊德拉陰險的露出一個笑容。
晴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啊,對了,剛才你對埃阿斯說我們是阿喀琉斯的人,難道你就不擔心遇到的恰好是阿喀琉斯本人之類嗎?”
“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卡珊德拉篤定地說,“因為據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