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你大哥他那麼忙,你怎好提出這種請求?”
“我只是希望大哥也能祝福我。”達己直視著達也,而這也是他多年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凌駕在達也之上。
迎上他的目光,達也撇唇一笑。
他知道達己在向他耀武揚威,也知道達己的用意何在。
自從在輕井澤不期而遇之後,達己就一直把他當家賊一樣看,像是擔心他會偷走或搶走他的東西似的。他曉得達己擔心的是什麼,而事實上,他覺得如此小心提防著他的達己非常可笑。
柳原家的小姐不是東西,而是個活生生的人,除非她想離開,否則誰也搬不走她。
達己如此戒慎恐懼,只是更加顯現出他的不安及缺乏信心罷了。
達己大概以為他不會答應吧?正為了擁有她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達己,應該恨不得現在就狠狠把他踩在腳下……
哼。他在心中冷哼一聲。
他如果拒絕,那就表示他在意;而他越是在意,達己就會越感覺得意。他怎能讓達己稱心如意?
“好。”他看著達己,面帶微笑地,“我會把那天空出來的。”
他的果斷答應教達己陡然一震,“這……是真的嗎?”
睇著達己那驚訝懊悔的表情,他撇唇一笑。“弟弟的終身大事,做哥哥的怎能不參與?”
週末,柳原宅。
仲川一家與柳原一家隔著長桌,面對面而坐。
長桌這一邊是柳原敬太郎、柳原光子以及一雙兒女正明、美嘉,還有身著淺紫色和服,美得跟畫中人似的香代。
而另一邊則是仲川徹、仲川露子、達也、達己,還有仲川徹的妹妹,中島由紀。
對於古色古香的柳原家大宅,達也並不陌生。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這訪柳原家,上一次是十年前,當時他二十歲,剛考上大學,重挫了母親及達己。
看著端坐在斜對面,穿著和服,優雅而美麗的她,臉上沒有半點將成為新嫁娘的喜色,反倒比之前更為鬱鬱寡歡。
今天是來提親的,所有人都興奮欣喜,怎麼唯獨她……
“仲川先生,這個是小犬正明,還有小女美嘉,”趁此機會,柳原敬太郎拚命向仲川徹推銷著自己的兒女。“正明今年剛從早稻田畢業,還希望仲川先生多多提拔。”
“柳原先生真是客氣了,令公子跟令千金就如傳聞中所說,是一對出色的兄妹。”
聽見他們的對話,達也不覺心生疑竇。
據他所知,柳原敬太郎只有一雙兒女,如果眼前那個才十幾歲的女生是他女兒,那麼跟達己相親的她是……
“老公,”光子輕輕蹭了柳原敬太郎一下,“仲川先生他們是為了香代的婚事而來的,你怎麼聊起我們家正明跟美嘉呢?”
“沒關係,沒關係……”仲川徹客套地笑著。
光子看著對面的仲川夫婦倆,十分感性地說:“二位有所不知,自從我大伯夫妻倆過世後,我就把香代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教養,從沒讓她吃過半點苦,現在她能有這樣的好歸宿,我真是……”說著,她拿著手帕輕抹眼角。
聽完光子所說的話,達也再也聽不見接下來所有的談話內容。
大伯的女兒?她不是柳原敬太郎的女兒,而是十年前死於交通意外的柳原慎太郎之女?這麼說來,她就是十年前那個穿著和服,一臉不願地坐在角落的女孩?
這一瞬,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她總跟他記憶中的某個部分重迭在一起了……
她呢?她知道他是當時那個安慰她的大哥哥嗎?
當大家正熱烈討論著結婚事宜之時,達也的一雙眼睛再也離不開垂頭不語的香代。
“有沒有人反對呢?”突然,姑姑中島由紀尖銳的聲音驚醒了正恍神的他。
猛回神,他才發現一切已經敲定。
“如果沒人反對,那麼訂婚宴就訂在下個月十號,好嗎?”中島由紀徵詢著大家的意見。
大家點點頭,沒有異議。
達也覺得有股氣哽在喉嚨,又燙又痛。他發現自己想反對,而這是非常不得了的發現。
他睇著她,發現她蛾眉輕蹙,愁容滿面。他以為她應該滿心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但她卻滿臉的無奈。
為什麼?她不是喜歡達己?她不是……她不是心甘情願的嗎?難道她有難言之隱?是逼不得已的?
突然,他發覺自己無法置身事外——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