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簌簌的爬行聲緊隨而至,幾條三米多長的蚰蜒從山洞裡追了出來。
蚰蜒的體型很像銅錢串,所以民間俗稱‘錢串子’,蚰蜒時常會在人睡覺時爬進耳朵,是令人討厭的一種蟲子,只要被看到就逃不了被拍死的命運。但這些蚰蜒非比尋常,它們不單大得嚇人,而且爬過的地方草木瞬間枯萎,這麼猛惡的毒性令阿信駭然!
“這就是大叔說的那個山洞吧……”
阿信無奈地用睡眼盯著少女:“唉!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吵我…我就…一定要去救她!”
阿信傾盡全力向少女疾奔過去,他閃到少女面前,將她扛在肩上拔腿就跑。
“你是誰?!快放開我!”
少女被突然冒出來的阿信嚇了一跳,她像受驚的貓一樣對阿信又咬又打。
“喂!我的頭髮!別打!現在的女孩太兇殘了!別咬我耳朵!停!”
少女像不能放手的火炭一樣令阿信無可奈何,他呲牙咧嘴地邊跑邊喊:“我不是壞人!是一個開冰櫃車的白髮大叔拜託我來的!”
聽到“開著冰櫃車的白髮大叔”這句話,少女驚呼一聲:“是叔公拜託你來的?”她總算住手了。
阿信終於鬆了口氣,他覺得這少女某種程度上比第二將軍還兇悍。
“原來他是你叔公啊,哎呦我的臉啊……”
女孩羞紅了臉:“我以為你是強盜,所以就…對不起!”她的臉上滿是汗水和塵土,但仍掩蓋不住脫俗的秀麗。
“沒關係!逃命要緊啊!你抓緊,我要加速了!”
阿信順著下山小徑疾奔,身後的蚰蜒在草叢裡緊追不捨,悉悉索索的爬行聲和草木被燒枯的聲音如影隨形,阿信覺得脊樑有寒氣緩緩爬上來,如同有一把無形的刀在切割自己的後背!
“真是要命!太兇殘了!”有一瞬間,阿信甚至以為那些蚰蜒已經爬到身上了,他不禁呻吟一聲,沒命狂奔!
阿信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邊跑邊問:“你是宰相村的人吧?”他感到女孩顫抖了一下,便溫和地說:“別怕,我是個偵探,正在這裡調查案件。我叫阿信,你呢?”
少女害羞的聲音如貓兒一般:“周…周心怡。”她偷偷打量阿信:“我…十九歲…你叫我心怡就好……”
阿信抓著後腦,他極不情願地意識到:自己接近體能極限了,這種劇烈的極速奔跑,令他的心臟痙攣起來!
“大叔把你藏在山洞裡做什麼?那些大蟲子又是從哪來的?”
周心怡一臉莫名奇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叔公要我藏在山洞別出來,那幾條大蟲子剛才突然爬進來,我怕極了,就拼命向外跑,然後就遇到你了。”
“山洞裡還有其他人嗎?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只有我一個人,落下了一些食物和水,剛才太害怕,沒來得及拿出來。”
阿信的腦子閃念飛轉:沒其他人,也沒有重要的東西,大叔死前很在意的不是什麼物品,而是周心怡!還有那些蚰蜒,十有*是獨蛇放出來的!
一想到獨蛇的怪眼,阿信就渾身不舒服:既然他可以透過赤羽兇蠱的幼體看到醫生,現在當然也能看到自己和周心怡。這妖人有那麼多長著腿的監控器,恐怕已經沒有可以安全藏匿的地方了,要趕快甩開這些蟲子離開這!
就在這時,周心怡驚恐萬分地叫起來:“阿信你看!那些東西又來了好多!”
阿信回頭望去,他的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扭了一下,整個人如墜冰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草叢裡、地上、樹上全都是在追趕他們的怪蟲,層層疊疊的觸手、沾滿毒液的扭曲牙齒、還有粗壯的節肢令人發毛地蠕動著,蟲群發出混濁的嘶吼聲和惡臭,像濁浪一樣在身後迅速壓過來!
阿信惡狠狠地踩爆一隻追上來的硬殼蛆,粘液粘在鞋底發出噁心的聲音,他心裡恨恨地想:放出這麼多蟲子來追我們…周心怡很重要!絕不能讓她落到暴君俱樂部的手裡!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和醫生對戰的同時,還有餘力放出蟲子追我們,是他太強了嗎?還是醫生已經……
阿信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甩甩頭,拼命加快速度!
但是,四周的樹叢裡響起低聲瘋語般的恐怖聲音,密密麻麻的蟲群已經將他們圍在中間!
一群像是被剝了皮的巨大毛蟲攔住阿信的去路,緊接著大群長著觸手的螞蟥將他們團團圍住,它們的觸手向阿信射出黏稠的毒液。阿信緊張地扛著周心怡跳開,毒液濺到一塊花崗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