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雖然幼小,本領卻比他們都高些。”何太沖大喜,叫道:
“你何不早說,快請,快請。”每一位名醫初到,他對之都十
分恭敬,但“名醫”一變成“庸醫”,他可一點也不客氣了。
詹春回到廳上,將張無忌帶了進去。張無忌一見何太沖,
認得當年在武當山逼死父母的諸人之中,便有他在內,不禁
暗暗惱恨。但張無忌隔了這四五年,相貌身材均已大變,何
太沖卻認他不出,見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見了自己竟不磕
頭行禮,側目斜視,神色間甚是冷峭,當下也不暇理會,問
詹春道:“你說的那位醫生呢?”
詹春道:“這位小兄弟便是了。他的醫道精湛得很,只怕
還勝過許多名醫。”
何太沖哪裡相信,說道:“胡鬧!胡鬧!”詹春道:“弟子
中了青陀羅花之毒,便是得他治好的。”何太沖一驚,心想:
“青陀羅花的花毒不得我獨門解藥,中後必死,這小子居能治,
倒有些邪門。”向張無忌打量了一會,問道:“少年,你真會
治病麼?”
張無忌想起父母慘死的情景,本來對何太沖心下暗恨,可
是他天性不易記仇,否則也不會肯給簡捷等人治病,也不會
給崑崙派的詹春療毒了,這時聽何太沖如此不客氣的詢問,雖
感不快,還是點了點頭。
他一進房,便聞到一股古怪的氣息,過了片刻,便覺這
氣息忽濃忽淡,甚是奇特,走到五姑床前瞧瞧她臉色,按了
按她雙手脈息,突然取出一根金針,從她腫得如南瓜般的臉
上刺了下去。何太沖大吃一驚,喝道:“你幹甚麼?”待要伸
手抓住張無忌時,見他已拔出金針,五姑臉上卻無血液膿水
滲出。何太沖五根手指離張無忌背心不及半尺,硬生生的停
住,只見他將金針湊近鼻端一嗅,點了點頭。心中生出一絲
指望,道:“小……小兄弟,這病有救麼?”以他一派之尊,居
然叫張無忌一聲“小兄弟”,可算得客氣之極了。
張無忌不答,突然爬到五姑床底下瞧了一會,又開啟窗
子,察看窗外的花圃,忽地從窗中跳出,走近去觀賞花卉。何
太沖寵愛五姑,她窗外花圃中所種的均是珍奇花卉,這時見
張無忌行動怪異,自己心如油煎,盼他立即開方用藥,治好
五姑的怪病,他卻自得其樂的賞起花來,教他如何不怒?但
於束手無策之中忽露一線光明,終於強忍怒氣,卻已滿臉黑
氣,不住的呼吸喘氣。
只見張無忌看了一會花草,點點頭,若有所悟,回進房
來,說道:“病是能治的,可是我不想治。詹姑娘,我要去了。”
詹春道:“張兄弟,倘若你治好了五姑的疾病,我們崑崙派上
下齊感你的大德,這一定要請你治一治。”張無忌指著何太沖
道:“逼死我爹爹媽媽的人中,這位鐵琴先生也有份,我為甚
麼要救他親人的性命?”
何太沖一驚,問道:“小兄弟,你貴姓,令尊令堂是誰?”
張無忌道:“我姓張,先父是武當派的第五弟子。”何太沖一
凜:“原來他是張翠山的兒子。武當派著實了得,他家學淵源,
料來必有些本事。”當即慘然長嘆,說道:“張兄弟,令尊在
世之時,在下和他甚是交好,他自刎身亡,我痛惜不止
……”他為了救愛妾的性命,便信口胡吹。詹春也幫著師父
圓謊,說道:“令尊令堂死後,家師痛哭了幾場,常跟我們眾
弟子說,令尊是他平生最交好的良友。張兄弟,你何不早說?
早知你是張五俠的令郎,我對你更要加倍相敬了。”
張無忌半信半疑,但他生性不易記仇,便道:“這位夫人
不是生了怪病,是中了金銀血蛇的蛇毒。”何太沖和詹春齊聲
道:“金銀血蛇?”張無忌道:“不錯,這種毒蛇我也從來沒見
過,但夫人臉頰腫脹,金針探後針上卻有檀香之氣。何先生,
請你瞧瞧夫人的腳,十根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