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氓。你要我兄弟出場,原也不過要我二
人吶喊助威。好,明日午時,洛陽西門外,我兄弟準到。”
莫聲穀道:“喬氏兄弟是使暗器的好手,有他二人助拳,
祁天彪以三敵一,或能跟吳一氓打個平手。只不知吳一氓有
沒有幫手。”
張松溪道:“吳一氓倒沒有幫手。可是喬氏兄弟卻出了古
怪。第二天一早,祁天彪便上喬家去,想跟他兄弟商量迎敵
之策,哪知喬家看門的說道:‘大爺和二爺今朝忽有要事,趕
去了鄭州,請祁老爺不必等他們了。’祁天彪一聽之下,幾乎
氣炸了肚子。喬氏兄弟幾年之前在江南出了事,祁天彪曾幫
過他們很大的忙,不料此刻急難求援,兄弟倆嘴上說得好聽,
竟是腳底抹油,溜之乎也。祁天彪知道吳一氓心狠手辣,這
個約會躲是躲不過的,於是在客店中寫下了遺書,處分後事,
交給了趟子手,自己到洛陽西門外赴約。”
“這件事的前後經過,我都瞧在眼裡。那日我扮了個乞丐,
易容改裝,躺在西門外的一株大樹之下,不久吳一氓和祁天
彪先後到來,兩人動起手來,鬥不數合,吳一氓便下殺手,放
了一枚斷魂蜈蚣鏢。祁天彪眼見抵擋不住,只有閉目待死,我
搶上前去,伸手將鏢接了,吳一氓又驚又怒,喝問我是否丐
幫中人。我笑嘻嘻的不答。吳一氓連放了八枚斷魂蜈蚣鏢,都
給我一一接了過來,他的成名暗器果然是非同小可,我若用
本門武功去接,本也不難,但我防他瞧出疑竇,故意裝作左
足跛,右手斷,只使一隻左手,又使少林派的接鏢手法,掌
心向下擒撲,九枚鏢接是都接到了,但手掌險些給他第七枚
毒鏢劃破,算是十分兇險。他果然喝問我是少林派中哪一位
高僧的弟子,我仍是裝聾作啞,跟他咿咿啊啊的胡混。吳一
氓自知不敵,慚怒而去,回到涼州後杜門不出,這幾年來一
直沒在江湖上現身。”
莫聲谷搖頭道:“四哥,吳一氓雖不是良善之輩,但祁天
彪也算不得是甚麼好人,那日倘若給蜈蚣鏢傷了手掌,這可
如何是好?這般冒險未免太也不值。”
張松溪笑道:“這是我一時好事,事先也沒料到他的蜈蚣
鏢當真有這等厲害。”
莫聲谷性情直爽,不明白張松溪這些行徑的真意,張翠
山卻如何不省得?四哥盡心竭力,為的是要消解龍門鏢局全
家被殺的大仇。他知虎踞鏢局是江南眾鏢局之首,冀魯一帶
眾鏢局的頭腦是燕雲鏢局,西北各省則推晉陽鏢局為尊。龍
門鏢局之事日後發作起來,這三家鏢局定要出頭,是以他先
伏下了三樁恩惠。這三件事看來似是機緣巧合,但張松溪明
查暗訪,等候機會,不知花了多少時日,多少心血?
張翠山哽咽道:“四哥,你我兄弟一體,我也不必說這個
‘謝’字,都是你弟妹當日作事偏激,闖下這個大禍。”當下
將殷素素如何裝扮成他的模樣、夜中去殺了龍門鏢局滿門之
事從頭至尾的說了,最後道:“四哥,此事如何了結,你給我
拿個主意。”
張松溪沉吟半晌,道:“此事自當請師父示下。但我想人
死不能復生,弟妹也已改過遷善,不再是當日殺人不眨眼的
弟妹。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大哥,你說是不是?”
宋遠橋面臨這數十口人命的大事,一時躊躇難決。俞蓮
舟卻點了點頭,道:“不錯!”
殷梨亭最怕二哥,知道大哥是好好先生,容易說話,二
哥卻嫉惡如仇,鐵面無私,生怕他跟五嫂為難,一直在提心
吊膽,卻不知俞蓮舟早已知道此事,也早已原宥了殷素素。他
見二哥點頭,心中大喜,忙道:“是啊,旁人問起來,五哥只
須說那些人不是你殺的。你又不是撒謊,本來不是你殺的啊。”
宋遠橋橫了他一眼,道:“一味抵賴,五弟心中何安?咱們身
負俠名,心中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