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武
當派掌門祖師張三丰真人。”俞岱巖聽到這句話,吁了一口長
氣,心中一寬,聽都大錦道:“武當派?我們少林弟子,雖和
武當派沒甚麼樑子,但是……但是,從來沒甚麼來往……這
個……”
那姓殷的冷冷的道:“這位爺臺身上有傷,耽誤片刻,萬
金莫贖。這單鏢你接便接,不接便不接。大丈夫一言而決,甚
麼這個那個的?”
都大錦道:“好,衝著殷大爺的面子,我龍門鏢局便接下
了。”
那姓殷的微微一笑,說道:“好!今日三月廿九,到四月
初九,你若不將這位爺臺平平安安送上武當山,我叫你龍門
鏢局滿門雞犬不留!”但聽得嗤嗤聲響,十餘枚細小的銀針激
射而出,釘在那隻插著鏢旗的瓷瓶之上,砰的一響,瓷瓶裂
成數十片,四散飛迸。
這一手發射暗器的功夫,實是駭人耳目。都大錦“啊
喲”一聲驚呼。俞岱巖也是心中一凜。只聽那姓殷的喝道:
“走罷!”抬著俞岱巖的人將擔架放在地上,一湧而出。
過了半晌,都大錦才定下神來,走到俞岱巖跟前,說道:
“這位爺臺高姓大名,可是武當派的麼?”俞岱巖只是向他凝
望,無法回答。但見這都總鏢頭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身材魁
偉,手臂上肌肉虯結,相貌威武,顯是一位外家好手。
都大錦又道:“這位殷大爺俊秀文雅,想不到武功如此驚
人,卻不知是哪一家哪一派的?”他連問數聲,俞岱巖索性閉
上雙眼,不去理他。都大錦心下嘀咕,他自己是發射暗器的
好手,“多臂熊”的外號說出來也甚響亮,但這姓殷的少年袖
子一揚,數十枚細如牛毛的銀針竟將一隻大瓷瓶射得粉碎,這
份功夫,實非自己所及。
都大錦主持龍門鏢局二十餘年,江湖上的奇事也不知見
過多少,但以二千兩黃金的鏢金來託保一個活人,別說自己
手裡從未接過,只怕天下各處的鏢行也是聞所未聞。當下收
起黃金,命人抬俞岱巖入房休息,隨即召集鏢局中各名鏢頭,
套車趕馬,即日上道。
各人飽餐已畢,結束定當,趟子手抱了鏢局裡的躍鯉鏢
旗,走出鏢局大門,一展旗子,大聲喝道:“龍門鯉三躍,魚
兒化為龍。”
俞岱巖躺在大車之中,心下大是感慨:“我俞岱巖縱橫江
湖,生平沒將保鏢護院的瞧在眼內,想不到今日遭此大難,卻
要他們護送我上武當山去。”又想:“救我的這位姓殷朋友不
知是誰,聽他聲音嬌嫩,似是個女子,那都總鏢頭又說他形
貌俊雅,但武功卓絕,行事出人意表,只可惜我不能見他一
面,更不能謝他一句。我俞岱巖若能不死,此恩必報。”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向西趕路,護鏢的除了都、祝、史三
個鏢頭外,另有四個年輕力壯的青年鏢師。各人選的都是快
馬,真便如那姓殷的所說,一路上換車換馬不換人,日夜不
停的趲程趕路。
當出臨安西門之時,都大錦滿腹疑慮,料得到這一路上
不知要有多少場惡鬥,哪知道離浙江、過安徽、入鄂省,數
日來竟是太平無事。這一日過了樊城,經太平店、仙人渡、光
化縣,渡漢水來到老河口,離武當山已只一日的路程。
次日未到午牌時分,已抵雙井子,去武當山已不過數十
裡地,一路上雖然趕得辛苦,總算沒誤了那姓殷的客人所定
的期限,剛好於四月初九抵達武當山。這些日來埋頭趕路,大
夥兒人人都擔著極重的心事。直到此時,一眾鏢師方才心中
大寬。
其時正當春末夏初,山道上繁花迎人,殊足暢懷。都大
錦伸馬鞭指著隱入雲中的天柱峰,說道:“祝三弟,近年來武
當派聲勢甚盛,雖還及不上我少林派,然而武當七俠名頭響
亮,在江湖上闖下了極煊赫的萬兒。瞧這天柱峰高聳入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