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誤了郡主的大事。
這鋪蓋是苦大師的棉被。”
趙敏大悅,笑道:“我原想請鹿先生和鶴先生來親自鎮守,
只是覺得過於勞動大駕,不好意思出口。難得三位肯分我之
憂,那是再好沒有了。有鹿鶴兩位在這裡把守,諒那些魔頭
也討不了好去,我也不必上塔去瞧了。苦大師你這就跟我去
罷。”說著伸手握住了範遙手掌。
範遙無可奈何,心想此刻若是揭破鹿杖客的瘡疤,一來
於事無補,二來韓姬明明負在自己背上,未必能使趙敏相信,
只得將那個大包袱交了給鹿杖客。鹿杖客伸手接過,道:“苦
大師,我在塔上等你。”烏旺阿普道:“師父,讓弟子來拿鋪
蓋罷。”鹿杖客笑道:“不用!是苦大師的東西,為師的要討
好他,親自給他背鋪蓋捲兒。”
範遙咧嘴一笑,伸手在包袱外一拍,正好打在韓姬的屁
股上。好在她已被點中了穴道,這一聲驚呼沒能叫出聲來。但
鹿杖客已嚇得臉如土色,不敢再多逗留,向趙敏一躬身,便
即負了韓姬入塔。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進塔,立時便將
一條棉被換入包袱之中,倘若苦頭陀向趙敏告密,他便來個
死不認帳。
二十七百尺高塔任迴翔
範遙被趙敏牽著手,一直走出了萬安寺,又是焦急,又
是奇怪,不知她要帶自己到哪裡去。趙敏拉上斗篷上的風帽,
罩住了一頭秀髮,悄聲道:“苦大師,咱們瞧瞧張無忌那小子
去。”
範遙又是一驚,斜眼看她,只見她眼波流轉,粉頰暈紅,
卻是七分嬌羞,三分喜悅,決不是識穿了他機關的模樣。他
心中大安,回憶昨晚在萬安寺中她和張無忌相見的情景,哪
裡是兩個生死冤家的樣子:一想到“冤家”兩字,突然心念
一動:“冤家?莫非郡主對我教主暗中已生情意?”轉念再想:
“她為甚麼要我跟去,卻不叫她更親信的玄冥二老?是了,只
因我是啞巴,不會洩漏她的秘密。”當下點了點頭,古古怪怪
的一笑。
趙敏嗔道:“你笑甚麼?”範遙心想這個玩笑不能開,於
是指手劃腳的做了幾個手勢,意思說苦頭陀自當盡力維護郡
主周全,便是龍潭虎穴,也和郡主同去一闖。
趙敏不再多說,當先引路,不久便到了張無忌留宿的客
店門外。範遙暗暗驚訝:“郡主也真神通廣大,立時便查到了
教主駐足的所在。”隨著她走進客店。
趙敏向掌櫃的道:“咱們找姓曾的客官。”原來張無忌住
店之時,又用了“曾阿牛”的假名。店小二進去通報。
張無忌正在打坐養神,只待萬安寺中煙花射起,便去接
應,忽聽有人來訪,甚是奇怪,迎到客堂,見訪客竟是趙敏
和範遙,暗叫:“不好,定是趙姑娘揭破了範右使的身分,為
此來跟我理論。”只得上前一揖,說道:“不知趙姑娘光臨,有
失迎迓。”趙敏道:“此處非說話之所,咱們到那邊的小酒家
去小酌三杯如何?”張無忌只得道:“甚好。”
趙敏仍是當先引路,來到離客店五間鋪面的一家小酒家。
內堂疏疏擺著幾張板桌,桌上插著一筒筒木筷。天時已晚,店
中一個客人也無。趙敏和張無忌相對而坐。範遙打手勢說自
己到外堂喝酒。趙敏點了點頭,叫店小二拿一隻火鍋,切三
斤生羊肉,打兩斤白酒。
張無忌滿腹疑團,心想她是郡主之尊,卻和自己到這家
汙穢的小酒家來吃涮羊肉,不知安排著甚麼詭計。
趙敏斟了兩杯酒,拿過張無忌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
“這酒裡沒安毒藥,你儘管放心飲用便是。”張無忌道:“姑娘
召我來此,不知有何見教?”趙敏道:“喝酒三杯,再說正事。
我先乾為敬。”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張無忌拿起酒杯,火鍋的炭火光下見杯邊留著淡淡的胭
脂唇印,鼻中聞到一陣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