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把我猛地驚了一跳。還未從恍惚中回神,一支箭,已從我緊張的瞳仁前劃了出去,一道白色沖天而追,破過綠葉直向驚亂的羽翼飛去。
“啾——————”
鳥的慘叫。
“噌,噌,噌——”
鳥擦過綠葉,撞過枝幹,跌落在叢草中發出的聲,響在幾十米遠的叢草中。
重新看他,他已如剛才一般篤定地駕在馬上,箭筒和弓箭正靜靜地放在馬的一側。
好快的箭法,這就是他的箭法。第一次,我見到真正的古人使箭,第一次,我看到他如此絕妙精湛的箭術,好快,好準,和經過處理的武打片中的特技已無差異。是不是少數民族的箭術就是比較厲害?不然怎會有“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這一說法?
“把它取來。”
他朝著身後的隨從命令著。
“嗯?等等,若蘭去取吧。”
他皺著俊眉,將投在隨從身上的眸光朝我移了過來。
“不是說,是女人取的嗎?皇上既然帶了若蘭,那就讓若蘭去取吧。”
衝他莞爾一笑,只想讓他那緊鎖的眉宇舒展開來。
“你……”
“就在那邊,若蘭都不會出皇上的視線,一會兒就拿回來了。”
翻身下馬,我又朝他那極不情願的淺褐眸潭中投去一道讓他放心的目光,傻傻地笑了笑,便走向了那隻被射落的鳥邊。
獨騎追鷹,留下卿
穿過密密的草叢,白色的箭羽漸露出來。走上前,一隻灰白色的鳥,肚中插了一支利箭,血已染紅了白色的肚翎,交錯一起的細趾仿訴著時才箭過其腔時的那般痛苦。忽地,我的心一陣顫抖,復又一陣冰冷。生命真的好脆弱,剛剛還靜靜地休憩在茂密的叢冠中,此刻卻已停止了呼吸。抿了抿唇,我別過臉,握住身後的那支箭,顫顫地將它拖在我的身後。我知道這樣很殘忍,鳥兒留下的血跡肯定會在草上落下痕跡,只是我沒有那個膽量去把它拿起。
好不容易,我才拖著那隻被箭射死的鳥——他的戰利品回了他的身邊。
“帶回來了。”
他一直落在我身上不放的眼眸微微側望了一下他的戰利品。
“下次別拖著獵物。”
“嗯?”
我不解地看著他。
“留在草上的血腥容易引來猛獸掠食。”
啊?我從來沒有打過獵,並不知道這個說法,被他這一說,我立刻回了頭,剛才踏過的草叢雖非血跡條條,卻也落壓了不少草。
“皇,皇上,能不要打小鳥嗎?”
那道彎曲的血痕讓我想起了初見這隻鳥時的惋惜憐憫。
“你想要什麼?”
“嚒……野豬……或者是……老鷹……”
女人在選擇的時候總是這麼感性,無論是野豬還是老鷹,它們也都是自然界的生命,只因為它們的外貌和野性,便被我生生地歸入了害蟲一類,成了嘴邊需被獵捕的物件。
然而,野豬也罷,老鷹也罷,騎了一刻多的時間,都沒有看到一隻。而我們已從密林到了一個略為空曠的地方。雖也有樹幹相立,卻不似剛才那般相擁相錯。
他,環望了四周,便又示意停落下來。
乾等,除了乾等還是乾等。
“皇上,兩個時辰快到了呢。”
我小心翼翼地提醒著他,生怕他一個不樂意罵我,畢竟堂堂一個大周天子,居然就只打了一隻小鳥。想必那些摩拳擦掌的將士已打了很多獵物。
“等——”
一片靜寂,風落無聲。
“啁——啁——”忽地,一個黑影滑翔而過,俯衝而下,尚未及地,又衝去雲霄。
“駕——”他拔出一弓,抽出一箭,揮出一鞭,策馬馳了出去。身後隨從正要衝去,就聽見他遠處傳來的話語——留在那裡!
捲起的揚沙中,我還沒有來得及抓住他的背影,他便已然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你,你小心點,怎麼,怎麼跑那麼快呢?望著空空的前方之景,我的心一陣空蕩,不知不覺中已懸了起來。
然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循聲而回,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騎馬圍了上來,蒙著面,舉著刀劍,一看便知來著不善。
“你,你們是,是誰?”
如此的裝扮,我第一反應便是山賊,可是,今日是大周皇宮舉行的狩獵大賽,又怎麼會有山賊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