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宮外同樣炎熱,換過裝的我在獨孤翎的幫助下離了皇宮。除了那次他們三人殺宇文護的時候,我見過他的飛針,這是我第一次感受他的輕功——原來早已恢復武功的他,竟然是這般深藏不露。他不愧是獨孤信的兒子,僅僅憑著這一點,我再次感到了他對宇文護的恨與對宇文邕的忠。為了報仇,為了盡忠,他竟能廢棄自己武功,而為了報仇,為了盡忠,他亦能在無比痛苦的嘗試中,承受恢復時一切的傷痛。
宇文直在長安的定所是衛剌王府,獨孤翎帶我去了那裡。一路上,因為宇文直的不擾民政策,月色照路的長安顯得與平日並無不同。
快到衛剌王府前,我見到了大量的守衛,正要上前,獨孤翎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身後傳過他的問:“你真的決定了?”
“嗯。”
“一定要小心。”
我相信宇文直,他亦同樣相信宇文直,所以我願意用著我的命,去賭一次。而他願意用著他的命,幫我一次。
興兵叛亂,為紅顏
害怕,我沒有;但緊張,還是有的,對於我的突然出現,衛剌王府前的侍衛立刻攔了住:“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來找大司徒大人的。”
“哐————”侍衛的佩刀已劃空出鞘,那警覺的眼神直盯著我的身,打量著我——這個月夜而訪的醫官。
“大司徒大人,豈是你相見就見的?快走!!!——”
“呵——如果你不讓我見他,那後悔的一定是你!”
“你!!!”侍衛一步上前,手中佩刀更是半提而起。
“住手!”侍衛側身望去,而我亦看到了聲的主人。那是宇文直府上的家臣夏侯風,我住在衛剌王府的那段日子,與他多有接觸。
“文御助?”他反覆打量著我,終於道出了我的名。
“我是來找大司徒大人的。”
他蹙了蹙眉,顯得頗為驚愕。誰都知道我——文若蘭,是宇文邕的女人。而誰亦都認為他——宇文直,正在準備奪位。我的到來究竟是何目的,他自是猜測不出。躊躇之後,他便進屋去稟。
石獅之中,金匾之下,身穿軟甲的他,出現在了門檻之前。不知是月的淒涼,還是再見的尷尬,他的面容是那般複雜。四年前,那個陽光開朗的宇文直已不復存在。如今的他,讓我難尋笑意。
“你……怎麼來了?”
他步到了我的面前,問起了我。
“直,牒雲芊洛她很好,孩子也很好。”
我既然知道他攻長安的目的,自然不需再掩飾任何。
“若蘭,你知道她在哪裡嗎?你知道嗎?”
拉著我雙臂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個答案,可是我卻無法給他。
“對不起……”
長密的睫垂落相合,那手中的力亦慢慢地消了下去,口中輕輕地吐著幾字:“你走吧。”
“直,聽我說,不要再繼續攻城了。無論是你,還是我,亦或是皇上,都很清楚你為何而來?”
“若蘭,這是我和皇兄的事,我不希望你牽扯在內。”
“直,到今天,你還能稱他為皇兄,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真的反他。”
“若蘭,你還是回去吧。雙方交戰,生死難卜,無論是他,還是我,都不會希望你受到傷害。”
“不,只要你依舊執著,那我也會執著地跟著你。”
“你這是何必呢?”
“皇上答應過我,只要你選的人不是我,他都會答應。”
他望著我,只是望著我,唇邊在久久的凝望後,微微彎起,久違的笑,竟是那般苦澀。
“你真的很傻。”
“呵……”
悽然的笑,才出一半,忽而傳來幾騎馬蹄與著一聲:
————嗖————
“若蘭——”
翎的聲,他,角落中的他,尚未離去,白色身影在我的眸前飛過。
“若蘭——”
直的聲,他,面前的他,不顧一切地將我撲倒在地。
“呃——”
不遠處,一個隱痛輕吟淡傳而來,緊接著便是一陣清亮的聲:“回宮!”
“大冢宰大人,尉遲將軍下令……”
“君令在上,不得傷害大司徒大人,難道你們忘了麼?!統統回去!!!不想死的都回去!”
身後,衛剌王府外的侍衛亦衝了上來。
“你們也退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