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有具象一點的說辭吧,不然如何服眾?”王谷說。
“王谷,你說錯了,不是服眾,是糊眾——糊弄的‘糊’。”沙延祺說。
“自然是有的,比如位重、功高、名遠、鉅富、首善、大奸大惡……”
“那一般人怎麼辦?”陸勇問。
“一般人就只好等待命運的裁決了。”
“被人愚弄慣了,又甘心被人愚弄的人才會相信命運,才會去等待命運的裁決。”陸言之說。
“小人物神輕力微,很容易掉進命運的陷阱。”
“說的也是。”陸勇說。
“跟你一樣的人肯定不少吧?”沙延祺問。
“自是不少,有些位高權重的人不知什麼原因也落得和我們一樣的下場。我此番除了想求仙祖幫我超生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要告訴仙祖。”
“葉兄請講。”
“據說令尊‘大可將軍’至今也未超生。”
“真有此事?”陸言之不由地上前抓住了葉求仕的雙臂。
“我並未親眼見到,但此事眾鬼皆知,應該不假。”
“我父親功在社稷,含冤屈死,沒想到死後還要受此等侮辱!”陸言之痛心疾首。
“這其中可能另有隱情吧。”陸勇說。
“我父親已經去世十餘年,到如今依然孤魂飄蕩,我這個做兒子的如何有臉在世上立足!……”陸言之淚流兩行,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哭。
“陸言之,你別太難過了,咱們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後再從長計議。”沙延祺勸道。
“言之,延祺說得對!”陸勇說。
“好,若父親真在無間受苦,我必直搗地府,誓叫那閻王跪地求饒!”陸言之差一點抽出血木劍。
“仙祖,你若助我超生,我必設法查明真相。”
“噢——,我明白了,姓葉的,這是你的陰謀吧?你怕陸言之不幫你,所以編了這麼個故事。別以為我們會上你的當,受你的騙!”沙延祺嚷道。
“我葉求仕絕不是那等無恥之人,倘若我有半句假話,就叫我永世不得超生!”
“你已經永世不得超生了——還挺狡猾的!”沙延祺說。
“仙祖你要信我!”
“我信。我只聽過人騙人,還從未聽聞鬼騙人的。”
“有一事我不明白:你現在雖說是鬼,但是有形體,跟一般人沒什麼大的區別,根本沒必要再去求超生了對不對?”陸勇說。
“你有所不知,鬼分四種:有形體之鬼乃下等鬼,借他人形體者為中等鬼,無形體者為上等鬼,能超生得新形體者為上上等鬼。你們看我現在的形體,再過個兩三年就完全枯朽了,到時候我面臨的將是形神俱滅的悲慘結局。”
“你想我怎麼幫你?”陸言之問。
“你剛才說的‘位重’、‘功高’、‘名遠’這三樣是不可能的了,善惡方面我們也幫不了你,看來就只剩下‘鉅富’這一項了。你放心,等到了集市我們一定多燒些冥幣給你。”陸勇說。
“燒冥幣根本就沒用,所燒的冥幣十之**都被上頭徵去了,剩下的那點連打點關係都不夠。個人的能耐有大小,機遇有好壞,成不了位高權重、名馳富巨的人也只能認了,我現在後悔的是生前沒有多行善事,不然勝算好歹也大些。”
“你也說了,是‘首善’,能做到的又有幾個?這一項看起來容易,實則比其它的都難。”王谷說。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仙祖用血木劍殺了我。”
“你想讓別人誤以為你是大奸大惡之徒?”陸勇問。
“你這不就等於又死一次嗎?”沙延祺說。
“我卻認為這是重生。”葉求仕說。
“這是對血木劍的汙辱。”陸言之說。
“陸言之,你又看不開了吧?”沙延祺說,“血木劍這是在救人,怎麼能說是汙辱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王谷說。
“假如不成功呢?”陸言之說。
“言之說得對,要是他這一劍下去,你當場就形神俱滅了呢?”陸勇說。
“不會的,血木劍一出,神鬼俱驚。當所有的鬼神都知道了我是被血木劍所殺,誰還敢暗動手腳?”
“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王谷說。
“那好吧。葉兄,別忘了我們的誓約,你若有我父親的訊息,一定要設法通知我。”陸言之說。
“那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