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要行軍,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高熾一聽他又要趕人,唇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朱棣見他撇著嘴不高興,隨即問道:“怎麼了?”
朱高熾苦著一張臉:“父王,軍中的床太硬,孩兒睡不習慣。”
“行軍作戰,條件自然艱苦,久了就習慣了。”
“這個習慣不了,孩兒從小就睡不了硬床。要是因為睡不著影響休息,可就沒法行軍了。”
朱棣雙手環胸,想著這小子也不是個吃不了苦的娃啊,這幾年他常帶著他實習軍務,再硬的床他也是睡過的,怎麼就現在受不了硬床了?這小子到底要說什麼呢?
“那要怎麼辦?本王讓張玉多分兩床被褥給你墊著?”
朱高熾趕緊擺手:“那怎麼行?所有將士都得一視同仁,孩兒也不能搞特殊啊……”
朱棣點點頭,一副“知道就好”的樣子。
朱高熾轉了轉眼珠,繼續說道:“而且也不全是床的關係,這荒郊野嶺的,孩兒一個人睡不著……”
朱棣這次頭都不點了,直接好整以暇看著他,等著他說重點。
“所以……為了不因為睡眠不好影響行軍作戰,父王就讓孩兒跟你一起睡吧?”
“不行!”朱棣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原來這小子在這兒等著他呢?什麼睡不習慣硬床,什麼一個人睡不著?通通都是屁話,他就是想跟他一起睡。
想到這裡朱棣就頭疼,這幾年只要一有機會這小子就會想方設法跟他親近,有好幾次都撩撥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還好自己定力強大,才保持了他那點快要消失殆盡的父親威嚴。想著時間一長,他對自己那份朦朧的感情自然會淡掉。
可幾年過去了,這小子對他的感情不但沒有轉淡,反而越發濃烈了,連看他的目光都火熱得不行,害他每次都擔心會被徐儀華或者別的人看出什麼來。好在別人知道他們是父子,壓根兒沒往這兒想,所以才相安無事。
這次本來不想帶他出來,但道衍說他長大了,該到真正的戰場上歷練一番,也好順便看看他們這幾年培養的成果。他想想也是,就帶著一塊兒來了。
沒想到在這軍營之中,他也還想著跟他同榻而眠,真是越來也不像話了。
“父王……”
“不用說了。你在會影響父王的睡眠,你更不想看到父王因為睡眠不好影響作戰吧?”朱棣聰明的將他剛才的話給丟了回去。
朱高熾無言以對,只能抓了頭盔轉身離開。
半夜的時候,朱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外面有些嘈雜,起身問出了什麼事。守衛計程車兵說是世子殿下突然腹痛難忍,醫官正在救治。
朱棣一聽朱高熾生病,立刻翻身起床,穿衣出去。
待到了朱高熾的營帳,見醫官剛把完脈,在寫藥方,見到他過來,立刻起身行禮。
“免禮,熾兒怎麼樣了?”
醫官回答:“殿下有些水土不服,加上吃了些生冷的食物,導致腹痛。”
朱棣將目光移到床榻之上,見朱高熾捂著肚子,臉色蒼白,走近了才看到他額頭已經被冷汗浸溼。逐心疼的坐到榻邊,蹙眉道:“怎麼那麼不小心?”
“孩兒不認識那瓜果,以為生的可以吃……”
朱棣差點想翻白眼兒,想著這傢伙就是五穀不分,當年在騾子嶺不就是誤食了蛇涎果,才出了那麼尷尬的事兒。
不等他說話,那醫官又開了口:“王爺,塞外天寒,地氣潮溼,殿下身體嬌貴,受不了寒涼,得多加些被褥才成。”
不等朱棣回答,站在一旁的副將便出了聲:“行軍在外,被服數量有限,恐怕暫時沒有多餘的被褥給到殿下。”
“不……用了……我……沒事……”朱高熾虛弱的看著朱棣,生怕他因這事兒又不高興。
朱棣一言不發,直接起身掀開朱高熾的被子,將他打橫了抱起,朝帳外走去:“不必了,讓他跟本王一塊住著吧。”
朱高熾靠在他懷裡瞪大了眼,直到朱棣抱著他丟上了自己的床他才回過神來,在心裡直罵朱棣。這傢伙要早同意自己跟他一起住,他就不會出去亂吃東西導致腹痛了嘛。
朱高熾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不見朱棣上來,睜開眼時竟然看到朱棣坐在一邊,不解開口:“父王?”
朱棣揉揉眉心,轉頭看他:“父王睡不著了,你快些睡吧。”
朱高熾一聽,這就是擺明不想跟他一起睡啊,頓時傷心難過加生氣一股腦兒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