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看著臺下數萬將士,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宋忠擺擺手讓人將他帶了下去:“這是我今天早上在城外巡視之時救回來的一個老百姓,他一見到生人嘴裡就只有這麼幾句話。起初本都督也不信,遂派人去北平打探,沒想到……竟得知這樣的結果。”
說道最後,宋忠竟然抬起手臂,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頓時讓臺下將士群情激奮,燃起熊熊的復仇之火。
“殺了朱棣,為家人報仇!殺了朱棣,為家人報仇!”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立刻有無數的人出聲附合。
宋忠滿意的看著臺下激動的將士,不著痕跡的勾起唇角。想象著朱棣在面對這麼一批自己訓練出來的軍隊朝自己揮下刀劍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而此時駐紮在城外的朱棣依然只是下令將士們原地修整,並沒有要出兵攻打懷來的意思,讓諸位部將百思不得其解。
忍了兩日,性子急躁的朱能實在忍不住,跑到朱棣的帥帳問他到底打還是不打。
朱棣轉過身,沒有理他,徑直抱著只鴿子走出營帳。
張玉和沐晟也在帳外,見他抱著鴿子出來,也沒搞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
朱棣走到空地上,將那鴿子放飛出去。只見那鴿子撲騰兩下翅膀,熟稔的朝北平的方向飛去。
朱能急吼吼的開口道:“王爺,都什麼節骨眼兒了,你還有心情玩鴿子。”
朱棣拍拍手轉過身,哈哈笑著:“等這一仗打贏了,本王請你們吃烤乳鴿。”
朱能沒好氣的接道:“得,別讓人給烤了就成。”
張玉跟沐晟撩起簾子跟在朱棣身後走回帳內,溫和笑道:“王爺是在搬救兵?”
“還是張玉聰明。”朱棣滿臉樂呵,回頭看了朱能一眼,“你小子多學著點兒。爺那隻鴿子可是花了大本錢訓練的,不是用來玩的。”
話音落下,張玉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可末將不明白王爺到底是搬的哪路救兵。留在北平守城的軍隊只有八千,是萬萬動不得的。”
沐晟聞言點點頭,滿目憂色:“就算動得,八千人馬也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可別這麼說,沐昂一個人可是能頂兩個八千呢。”朱棣說話的時候故意看了沐晟一眼。
沐晟一,張著嘴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王爺謬讚了,那小子學藝不精,還上不得戰場……”
“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你疼這個失散多年的弟弟,放心,本王不讓他上戰場。熾兒不在了,他還得幫本王守城呢。”朱棣擺擺手,一副“就你護犢子”的表情,讓沐晟更是滿臉的不自在。
朱能腦子直,轉不過彎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現在他就關心一個問題:“你們別跟我這個粗人打啞謎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救兵要從何而來?”
“到時你就知道了,再等兩天。”
“還等兩天?還等兩天朝廷的援軍都到了。”
“放心,他們暫時不會到。宋忠這個人,恃才傲物,剛愎自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求援的。”
“那萬一宋忠在我們的救兵到來之前就出戰了呢?”
朱能一句話,頓時讓三人額頭掛上無數黑線,史無前例的異口同聲:“那你就開打啊。”
“啊?”朱能被三人吼得一愣,半天才恍然大悟, 一拍腦門兒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了,反正拖到救兵來就行了唄。”
兩日後,果然如朱棣所說。馬三保帶著救兵浩浩蕩蕩風塵僕僕從北平趕來了。
可當朱能、張玉和沐晟見到這傳說中的神秘救兵時,臉色頓時變得異常扭曲。
因為他們看到的,全都是北平城內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的老百姓。
巍峨群山,綿延無際,風吹樹木,如波濤翻湧,層層疊疊翻滾而來,發出沙沙聲響。
茅屋之內,油燈如豆。有風進來,樹影婆娑,油燈明滅。小道士忙起身走到窗前,將虛掩的窗戶關了個嚴實,再走回來,舉起燈臺,靠近床邊,讓那光線更亮堂一些。
鬚髮白眉的老道士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將插在朱高熾腿上的最後一根銀針輕輕旋轉拔出,出聲問了句:“感覺如何?”
朱高熾微微彎曲了一下膝蓋,發現痛感已經減輕了許多,遂加了些力道,讓膝蓋彎的幅度更大了些,也沒覺得有太多的疼痛,忙欣喜的抬頭看向老者:“已經沒有前些天那麼痛了,照這樣下去,再過兩日就應該可以上路了吧?”
老道士收好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