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天就熱,身邊又靠著這麼一個火炭一般的男人,楊婷瑤只感覺臉上發燙,心跳得厲害,一股熱血只衝頭頂。她伸手推了推張少宇,卻是紋絲不動。就在這時,偏偏服務員小妹又提著水壺進來加水,剛進來就瞧著這一幕,不過她好像並沒有感到奇怪,加完了水,又靜悄悄的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那個,少宇,你這事兒太過任性了。再怎麼也不能跟家裡鬧翻啊,你爸爸也是在氣頭上,所以……”話沒說完,張少宇已經咆哮起來。
“別提他!他就知道,罵我!從來沒關心自己,呃,兒子!”此刻的他,滿臉漲得通紅,牙關咬得格格作響,楊婷瑤開始有些擔心了,她從他憤怒的目光中可以瞭解到,他跟父親的誤會有多深。
“哦,好好好,不提就不提。”楊婷瑤像哄小孩子一般哄著張少宇,扶著他坐好,又端過茶喂到他嘴邊,輕聲叫道:“來,喝口茶,會舒服一些。”張少宇伸手推開,解開了襯衣的鈕釦,胸口堵得慌。一見這情境,楊婷瑤神色有些異樣。因為張少宇的領口幾乎完全開啟,露出結實的胸膛,楊婷瑤剛剛恢復了的臉又燙了起來。
體內一股熱力不安的跳動著,她手按著胸口,腦中閃過一句話:酒能亂性!
“師姐……”猛得聽見張少宇聲音有些不對,忙扭過頭去一看。這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震,一副認識張少宇兩年以來從沒見過的景象出現在眼前。
往日裡玩世不恭,天天嘻皮笑臉的張少宇,此刻眼眶發紅,雙目中隱隱泛著淚光,鼻翼歙動,像是在極力忍著快要掉出的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來,這小子這次是真的傷心了。想想也是啊,分手也就算了,還和家人鬧了這麼大的矛盾,最要命的是,渾小子怎麼就那麼衝動,還銀行帳戶也給登出了,這以後可怎麼過啊。
從挎包裡抽出一張面巾紙伸了過去,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少宇,別這樣。”張少宇將頭扭向一旁,不願意讓人看到他這副樣子,接過面巾紙剛要擦,結果一看,好像想到什麼,又還給了楊婷瑤,拿手在臉上抹了抹。
“唉,少宇啊,你叫姐姐怎麼說你才好,你真的太沖動了,長輩總歸是長輩,即便有什麼不對之處,你也該忍一忍啊。你現在就想著要鬧獨立,你也不想想,自己有那個本事嗎?學費要好幾千,還有生活什麼的,你以後可怎麼辦?聽師姐的話,打個電話給你爸爸,好好道個歉。”
“到底是父子,他會原諒你的。還有,你和你女……前女友的事兒,不用太在意。我們少宇才不是沒有上進心呢,分手是她的損失,咱不傷心啊……”
長篇大論說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可張少宇那邊沒有一絲聲響,扭頭一看,不由得氣極反笑。這傢伙,已經歪在椅子上睡著了。平日的張少宇難得有安靜的時候,在楊婷瑤的印象裡,這個人好像永遠不會安分,見著他的時候,他會有說不完的笑話,變著法兒的逗你開心,如此安靜,還是頭一遭。
“完了!”楊婷瑤突然暗叫一聲,掏出手機一看,十一點半了!天!學校宿舍十一點就熄燈就寢,特別是這兩天學生還沒有到校,關得更早!他們回不去了!只顧著安慰張少宇,忘了看時間,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看了看張少宇,楊婷瑤暗暗嘆了口氣,叫來服務員結帳之後,她吃力的架起他,走出了火鍋店。
這會兒已經快要到十二點了,滿街的燈火,映照出一個繁華的成都。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似乎在宣示著成都是個不夜城。楊婷瑤架著張少宇,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來到街邊,伸手攔過一輛計程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張少宇給推上去。剛關上車門,出租司機一句話就把楊婷瑤給震住了:“小姐,是去悅意吧?”
“悅意?那是什麼地方?”楊婷瑤一邊扶著搖搖欲墜的張少宇,一邊不解的問道。從前面的車鏡裡,她看到司機臉上露出詭異的神色:“當然是賓館啊。”
楊婷瑤一聽,不由得大呼鬱悶,剛想頂這白目的司機幾句,可轉念一想,對啊,這麼晚了,學校進不去,不去賓館去哪兒?當下,用幾乎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嗯,去吧。”
開房,這個當代大學生裡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落在楊婷瑤身上,那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心情之緊張可想而知。看看身邊打著鼾的張少宇,她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看來自己當初那句話真沒說錯,可能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車停了,楊婷瑤付了車資,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