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道:“有事要告菩薩。”善財聽見一個告字,笑道:“好刁嘴猴兒還象當時我拿住唐僧被你欺哩我菩薩是個大慈大悲,大願大乘,救苦救難,無邊無量的聖善菩薩,有甚不是處,你要告他?”行者滿懷悶氣,一聞此言,心中怒發,咄的一聲,把善財童子喝了個倒退,道:“這個背義忘恩的小畜生,著實愚魯你那時節作怪成精,我請菩薩收了你,皈正迦持,如今得這等極樂長生,自在逍遙,與天同壽,還不拜謝老孫,轉倒這般侮慢我是有事來告求菩薩,卻怎麼說我刁嘴要告菩薩?”善財陪笑道:“還是個急猴子,我與你作笑耍子,你怎麼就變臉了?”
正講處,只見白鸚哥飛來飛去,是菩薩呼喚,木叉與善財遂向前引導,至寶蓮臺下。行者望見菩薩,倒身下拜,止不住淚如泉湧,放聲大哭。菩薩教木叉與善財扶起道:“悟空,有甚傷感之事,明明說來,莫哭,莫哭,我與你救苦消災也。”行者垂淚再拜道:“當年弟子為人,曾受那個氣來?自蒙菩薩解脫天災,秉教沙門,保護唐僧往西天拜佛求經,我弟子捨身拚命,救解他的魔障,就如老虎口裡奪脆骨,蛟龍背上揭生鱗。只指望歸真正果,洗業除邪,怎那長老背義忘恩,直迷了一片善緣,更不察皂白之苦”菩薩道:“且說那皂白原因來我聽。”行者即將那打殺草寇前後始終,細陳了一遍。卻說唐僧因他打死多人,心生怨恨,不分皂白,遂念《緊箍兒咒》,趕他幾次,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特來告訴菩薩。菩薩道:“唐三藏奉旨投西,一心要秉善為僧,決不輕傷性命。似你有無量神通,何苦打死許多草寇草寇雖是不良,到底是個人身,不該打死,比那妖禽怪獸、鬼魅精魔不同。那個打死,是你的功績;這人身打死,還是你的不仁。但祛退散,自然救了你師父,據我公論,還是你的不善。”行者噙淚叩頭道:“縱是弟子不善,也當將功折罪,不該這般逐我。萬望菩薩舍大慈悲,將《松箍兒咒》念念,褪下金箍,交還與你,放我仍往水簾洞逃生去罷”菩薩笑道:“《緊箍兒咒》,本是如來傳我的。當年差我上東土尋取經人,賜我三件寶貝,乃是錦遙�賣摹⒕嘔肺�取⒔鸞艚��齬慷��厥謨脛漵鍶���次奚趺礎端曬慷�洹貳!斃姓叩潰骸凹熱鞝耍�腋媧瞧腥�ヒ病!逼腥�潰骸澳憒俏彝�搶鍶ィ俊斃姓叩潰骸拔疑銜魈歟�莞嬡繢矗�竽睢端曬慷�洹啡ヒ病!逼腥�潰骸澳闈易。�矣肽憧純聰榛奕綰巍!斃姓叩潰骸安幌�矗�徽庋�幌橐擦恕!逼腥�潰骸拔也豢茨悖�刺粕�南榛蕖!焙悶腥��俗��ǎ�誦娜�紓�堊垡9郟�櫓苡鈧媯��奔淇�詰潰骸拔蚩眨�隳鞘Ω蓋昕討�剩�陀猩松碇�眩�瘓帽憷囪澳恪D闃輝詿舜Γ��矣胩粕�擔�趟�僱�閎ト【��順燒��!彼鉲笫ブ壞滅б潰�桓以齏危�塘⒂詒α�ㄏ虜惶狻�
卻說唐長老自趕回行者,教八戒引馬,沙僧挑擔,連馬四口,奔西走不上五十里遠近,三藏勒馬道:“徒弟,自五更時出了村舍,又被那弼馬溫著了氣惱,這半日飢又飢,渴又渴,那個去化些來我吃?”八戒道:“師父且請下馬,等我看可有鄰近的莊村,化去也。”三藏聞言,滾下馬來。呆子縱起雲頭,半空中仔細觀看,一望盡是山嶺,莫想有個人家。八戒按下雲來,對三藏道:“卻是沒處化,一望之間,全無莊舍。”三藏道:“既無化之處,且得些水來解渴也可。”八戒道:“等我去南山澗下取些水來。”沙僧即取缽盂,遞與八戒,八戒託著缽盂,駕起雲霧而去。那長老坐在路旁,等多時,不見回來,可憐口乾舌苦難熬。有詩為證,詩曰:
保神養氣謂之精,情性原來一稟形。心亂神昏諸病作,形衰精敗道元傾。
三花不就空勞碌,四大蕭條枉費爭。土木無功金水絕,法身疏懶幾時成
沙僧在旁,見三藏飢渴難忍,八戒又取水不來,只得穩了行囊,拴牢了白馬道:“師父,你自在著,等我去催水來。”長老含淚無言,但點頭相答。沙僧急駕雲光,也向南山而去。
那師父獨煉自熬,困苦太甚。正在愴惶之際,忽聽得一聲響亮,唬得長老欠身看處,原來是孫行者跪在路旁,雙手捧著一個磁杯道:“師父,沒有老孫,你連水也不能哩。這一杯好涼水,你且吃口水解渴,待我再去化。”長老道:“我不吃你的水立地渴死,我當任命不要你了你去罷”行者道:“無我你去不得西天也。”三藏道:“去得去不得,不**事潑猢猻只管來纏我做甚”那行者變了臉,發怒生嗔,喝罵長老道:“你這個狠心的潑禿,十分賤我”輪鐵棒,丟了磁杯,望長老脊背上砑了一下,那長老昏暈在地,不能言語,被他把兩個青氈包袱,提在手中,駕筋斗雲,不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