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呼哧帶喘抵達少林寺,脂粉香以被汗水所掩蓋,新布鞋也成了髒泥猴,她她她怎就忘了計算路程呢?!
蟲花花進入寺門時,幾名僧人正在清掃落葉,不忘熱忱地打招呼:“喲花師弟,你今日起得真早。”
“……”蟲花花嘴角一抽,看她這汗流浹背的,誰睡覺時滿地滾泥巴玩啊?!
蟲花花屬於急性子,一旦決定某事便要立竿見影,所以她小跑步向臥室返回,管它三七二十一,計劃不變!
她躡手躡腳推開臥室門,探頭瞄去……何尚還未睡醒。
蟲花花先給自己倒杯茶,望著何尚的背影想對策,人家睡得正香,無端端叫醒合適不?
一杯茶的功夫,她暗自設計了幾句開場白,於是乎,洪亮地乾咳一聲,一屁股坐到何尚的床沿,儘量用體重震盪床邊,而後故作痛苦地哀嚎:“哎呀呀呀,頭髮不知纏在哪了,小尚,你幫我弄弄,疼疼疼……”
何尚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迷糊地應了聲,摸索著揚起手,撩起那幾根頭髮……在自己指尖繞三圈,無假思索地直接扯斷!
“啊!嘶!……”蟲花花彈起身,猛揉腦皮,立刻撕掉溫柔的假面具,揪起何尚脖領使勁搖晃:“你給我起來!找死啊你?!”
“……”何尚睡眼惺忪,嗅嗅鼻子,嫌棄地用手扇風:“滿身汗味,快去後山洗洗。”
“?!”……蟲花花抬起袖肘聞了聞,汗還未落,氣味是有點衝。
她眼珠一轉,洗洗澡也行,正好藉故在他面前換衣裳,第二方案不就用上了?嘻嘻。
她一鬆手將何尚扔回枕邊,甩著毛巾洗澡去也。且慢!……這天氣越發寒冷,她又不能進男澡堂洗熱水澡,日後該如何這難題?想著想著,她駐足剎步,倏地給了自己腦門一掌,傻蛋蟲花花,當然是請何尚幫忙提熱水,再請何尚門外把風,和尚心一癢癢,不就偷窺了麼?
蟲花花誇獎自己一百來句聰明之後,旋身跳回屋子,走回何尚身旁,清清喉嚨,嬌滴滴地開口:“小尚,河水好冷好冷哦,人家細皮嫩肉受不了嘛……”語畢,她自己先打個激靈,這種說話方式比冬季冰河更冷。
何尚緩慢地眨眨眼,又合起,喃喃囈語。
“原來是個夢,萬幸……”
“……”蟲花花面部抽搐,再次猛搖晃他領口:“夢你個頭啊,我要洗熱水澡!”
何尚渾渾噩噩地指向門外:“出門西走,見老槐樹拐彎,直徑前行,那有一間廢棄禪房。屋子有洗澡木桶,窗外砌了燒水池,水缸裡我已灌滿水,都是新的,你去洗吧……”他原本是為姐姐打造的冬季洗澡房,這會兒先派上了用場。
“……”蟲花花全身抽筋,這小子……莫非預知到她的小陰謀?!
她將巾帕掛在脖子上,沮喪地拖沓前行,一步三回頭……真想直截了當問他:要不要一起洗?……可是師姐們說了,即便是倒貼,也不能讓男人看出來,否則就不值錢了,嗚嗚。
半個時辰之後,蟲花花香噴噴地回來。
何尚已起床,一邊穿鞋一邊詢問:“你為何不等天亮了再上山?”
“我是天亮回寺院的啊!”
“城鎮與寺院相繼甚遠,說明你半夜便出發,走夜路很危險。”
“……”哪壺不開提哪壺!
蟲花花氣哼哼地擦頭髮,水珠四面八方亂甩。
何尚看出她在生悶氣,但究竟為哪樁不得而知。
“回來,你要去哪?”蟲花花見他要走。
“上早課。”
蟲花花靈機一動:“我不舒服,你陪我待會兒……”
何尚怔了怔,走到她床邊:“受涼了?”
“啊咻啊咻……嗯是。”蟲花花密切配合他所提出的各種病症。
何尚放下書本:“我去給你煮碗薑湯,你先躺會兒。”
當他欲轉身離開時,蟲花花一把抓住他袖口,立刻擺出一副臨死不遠的哀怨神態:“不用,你陪我說說話就行……”
何尚反手拽過椅子,發現她的頭髮還未乾透,他順手帶過一塊乾布,抬起她的後腦勺,墊在枕頭上。再取一塊乾布幫她擦拭髮梢,動作又輕又柔。
蟲花花靜靜地凝望他,何尚這人很奇怪,平日裡少言寡語,卻總是往她心裡注入一點一滴的小感動。與其說是姐妹們拱她上前衝,還不如說她自己不想失去何尚。
“你要是女子,我馬上娶你。”她脫口而出。
“你若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