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閻錫山眼睛裡面全是淚水,眼淚不可遏制地掉落下來。突然間,他看到了滿座的晉軍將領,幾乎人人都是眼含熱淚。或許晉軍現在真的是成了哀兵了……
……
藍灰色的隊伍行進在黃色的土地上,中央陸軍第三集團軍的三個路軍,從越過山西省界開始,前進的步伐就未曾稍停。由於晉北的晉軍主力一早就收縮到了忻口一線死守,晉北的大小城鎮全都是兵不血刃就被馮玉祥指揮的十萬大軍所席捲,因此在山西討伐戰正式打響以後,北京的大小報紙上每天都有捷報傳來。中南海里面也是喜氣洋洋,一場大勝看來是指日可待了當然前提是,南方的國民黨反動派不會在晉軍敗亡之際,出兵干預戰爭
鄧演達領銜的討伐軍參謀部選擇的進軍路線就是先取大同,而後經懷仁、山陰、代縣一路直趨忻口。然後在忻口同晉軍主力決戰,擊破晉軍之後再突進到太原。估計在那裡會遭遇到晉軍最激烈的抵抗因此要等到和東線第四路軍會師以後再會攻太原。
春日的陽光下,長長望不到邊的隊伍滾滾而前,在乾燥的道路上捲起了滿頭的塵土。步兵、騎兵、輜重兵、八匹大騾馬拉著的75mm山炮,還有穿著老棉襖的支前民工推著獨輪車,趕著馱子大車,一路向南。不過行軍速度卻並不快,大約也就是每天推進20公里而已。倒也不是馮玉祥有意拖延,而是這個時代的步兵行軍速度就是這樣緩慢。
馮玉祥指揮的十萬大軍是二月十三日從大同出發南下的,到忻口兩百多公里的路程,按照計劃要慢吞吞走上十二天然後再花三天時間完成展開和部署,到二月二十五日前後差不多就能打響了。
……
“百川兄,我軍的部署是:以晉軍第二師、第八旅組成中央兵團,由傅宜生(傅作義)指揮,負責守衛蔡家崗、靈山、南懷化、陽明堡一線陣地;以晉軍第九旅、第十旅為右翼兵團,由張桐軒(張蔭梧)指揮,守衛五臺山一線陣地;以晉軍第一師為左翼兵團防守防守黑峪村迄陽方口一線陣地;以晉軍第十一旅、第十二旅為預備隊,由楊星如(楊愛源)指揮,在定襄、忻縣一帶策應各方。此戰晉軍方面一共集中了兩個師又五個旅,還有四個炮兵團,總兵力近八萬人,大炮一百四十餘門。應該是足以一戰了”
閻錫山端坐在忻縣的前敵指揮所裡,兩眼發直死死盯著眼前的軍用地圖,聽著“總顧問”吳佩孚給他介紹兵力部署情況。
晉軍之前的總兵力不過是十萬人,在中G磨刀的聲兒傳過來以後,急急忙忙又擴軍五萬,編成了第四師、第五師、第六師三個師。不過這些新兵眼下根本不足用,既沒有足夠的軍官,也沒有受過嚴格訓練計程車兵,整個都是些架子貨,現在都扔在太原慢慢訓練呢所以能用的還是十萬人,八萬已經在忻口了,防守正太路和太行山各隘口的兵力只有兩萬。至於西線黃河沿岸……就給民團負責了,能不能守住就看天意了,反正閻錫山是沒轍了。
“我說……玉帥啊。咱們現在把兵力都集中在了北線,萬一中G的主攻方向是東線,咱們可就……”這話兒閻錫山不知道問過多少回了。這會兒端詳了一下地圖又開始提問了。
吳佩孚摸著下巴,輕輕一笑:“如果G軍的主攻方向是東線,那咱們就只能縮回太原城裡面兒去等死嘍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誰讓咱們晉軍戰力弱……沒有辦法在進攻戰中打垮馮玉祥,只能在防禦戰中讓他碰個頭破血流呢?就賭一賭吧。”
吳佩孚臉上笑嘻嘻的,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無奈。閻錫山偷眼再看了看眼前這個曾經名動天下,號稱是“中國的魯登道夫”的人物——雖然後來吃了不少敗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威名,不過比起自己這個根本不會打仗的將軍來還是要強不少的吧?少字
“賭一賭?”閻錫山搖了搖頭,又自言自語道:“那就賭一把吧。八萬人守,十萬人攻,應該是個勝仗……”
吳佩孚冷冷一笑:“馮玉祥終究不是嫡系,這啃硬骨頭的差事他不來誰來?”
閻錫山聞言一怔,細細想來,似乎也有道理。馮玉祥的隊伍雖然已經接受了中G的改造,不過仍然不算徹底。這一戰自然就是考驗他們時候兒,誰能打誰不能打,誰該留誰不能留……只有打一仗才能知道。閻錫山低聲道:“這樣說起來,忻口一戰還是有些把握的。”
吳佩孚點點頭,走到指揮室裡掛著的大幅地圖前面。手指在忻口周圍滑動:“馮玉祥指揮十萬大軍在這一線猛攻,牢牢吸引我軍主力……”他再將手指指向了正太路和太行山一線:“……再有一支精銳從這裡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