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禁騰的一跳,自己來樂府這裡是跟陳氏打了招呼的,她這時急急忙忙要站頭找自己回去,想是有什麼事情,但是自己在這府裡事事做不得主的,哪裡有事情能找到她的頭上,她心裡雖疑惑著,但也不敢不回去,只得起身告辭,帶著小容離開。
小桃拉著她的手道:“你別慌,許是你家裡來了親戚要見你的,所以她才叫了你回去,你別這樣板住臉的樣子,聽聽她叫你幹什麼,若是有事你為難,便晚上讓小容偷偷過來跟我說,我與你想法子解決就是了,千萬別犯性子,知道了麼?”
蘭茜點頭應承了,帶著小容快步回到蘭府。剛剛進得前廳,就見廳裡陳氏和父親都坐在那裡,陳氏笑嘻嘻的招手將蘭茜叫過來在旁邊坐了,蘭茜瞧見廳裡還有幾個人,卻不認得,那陳氏是個行院裡贖出身來的沒有親戚,估計那幾個人要不就是蘭家的沾親帶故的親戚,要不就是蘭老爺在生意場上的朋友。但是瞧著那幾個人的模樣穿戴不象是主人家,倒象是大戶人家裡的下人。
蘭茜不知道陳氏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得呆呆的坐在一邊瞧著。只聽蘭老爺和陳氏對那幾個人說了幾句客氣話,無非是些生意經,蘭茜這耳聽了那耳冒了,正在出神的時候,就聽那幾人中有一個管事的模樣的男子笑道:“蘭老爺,這位就是貴小姐吧?”
陳氏忙笑道:“正是,這是我們家大小姐,咱們雖是親戚平日卻一南一北的待著,自從舊日裡我們搬來了這京城裡,倒怕失了聯絡,沒想到你們家老爺夫人倒差你們來看望我們,真是有勞了。”
那幾人便客氣了幾句,又來跟蘭茜請安問她,蘭茜見人家規規矩矩的跟自己問候,便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那幾人又坐了一會子,便告辭走了。
蘭茜心想這些人來了到底是幹什麼的,自己全然不認得他們,而且這又是幾個下人並不是主人家,陳氏讓自己來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她想到這裡心裡便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好象自己要跟這幾個來人扯上關係一樣,不免心裡就急促的跳起來。陳氏回頭看了看她,跟她道:“你回屋裡去罷,我和你爹有幾句話說。”
蘭茜到了此時更覺得陳氏所作所為莫名其妙,但她現在聽了小桃的指教不願意象往日那樣動不動就跟這位現今的嫡母起衝突,便點了點頭走出去。小容卻是個機靈的,站在門口時早已從袖口裡取出一塊碎銀子,也有一兩多重,二話不說便塞給了廳外守著伺候的丫頭,暗地裡手往裡間指了指。
那丫頭明白小容是讓她聽著裡面主人的說話,便接過那塊銀子塞到腰帶裡,衝著小容點了點頭,意思是讓她放心好了。小容這才跟著蘭茜回了後院。
蘭茜越想方才的事情越不對勁兒,她自顧自在這裡尋思著,那邊陳氏見人走了便轉頭向蘭老爺道:“老爺,方才他們也看了咱們家阿茜,我瞧著這事十有**是成功的,就不要瞞著她了,不如就跟阿茜說了也讓她心裡有個數,咱們也好就將這事拍定了下來。”
蘭老爺便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卻不說話,先嘆了一口氣,陳氏見蘭老爺這樣倒一時也無話了,蘭老爺睜著兩隻眼睛向手裡茶杯望了許久,忽然站起身來,偏頭沉思了一會兒,似乎他又覺得這樣沉思好象也解決不了問題,便又走了兩步在前廳中間站定了,好半晌才道:
“這事兒你讓我再好生想想,雖然阿茜這丫頭小時候有那個名聲在身上,但畢竟她也是我的親生骨肉,是我那薄命的夫人給我留下的唯一的血脈,若不是到了十分要緊的時候兒,我還是不忍心看著她去做這沖喜的新娘子的。這好人家的閨女哪有給人家去沖喜的,那都是窮得過不下去的窮苦人家才為了幾兩銀子才做這樣的事情,咱們家雖談不上大家大業的但也不差她一個閨女吃飯,我便是養活她一輩子也算不得,誰叫我是她父親呢。”
陳氏聽他這樣講,倒停了半晌方說道:“老爺,我知道你不捨得阿茜,如今她跟旁邊樂家的小姐處得甚好,這性子也比先前懂事的多了,我也不捨得她去沖喜,只是那正經人家聽說了阿茜過去那道士給她算得命,都嚇得怕了,不肯結親。她如今也不小了,再耽擱兩年咱們倒是沒什麼,只怕是誤了她的終生大事,況且那小戶人家倒是為了嫁妝不計較她的名聲,只是那樣人家哪裡有幾個錢,阿茜在府裡也是嬌生慣養長了這麼大的,真要嫁到那小戶人家裡未必能吃得了苦,到那時節老爺瞧著也是心疼,到那時卻不知該怎樣辦了。”
在前廳外面那個丫頭剛才接了小容的錢,在這裡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說話,卻是將蘭氏夫妻二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由得心裡大驚,心道,聽夫人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