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幾乎同時從汗毛孔裡向外透出冷汗來。
她自己不覺得自己臉色是怎樣的,然後在她看了這些人的樣子手,卻覺得有些從心底裡害怕,嘴皮子直髮涼,不由得輕微的顫抖起來。那兩條腿也不知道是因為布條綁得太緊了還是嚇的,都象昨晚吃的那麵條似的發了軟了,竟然覺得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只好又一屁股坐回去那轎裡,向那些人直直的望著。
這些大漢裡面其中有個年紀略大些的,瞧著面色也和善些,就抱了拳頭,迎上前來道:“花姑娘,你不必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實不相瞞,是有人請了我們讓我們來這村裡走一趟接你去個地方,這已經快到了城門處了,姑娘是個聰明靈秀的人,用不著我們這些粗人來多說,你也不想望著要跑,你這回定是跑不脫的。我們這幾個人雖然不能傷害姑娘,但是手裡也是有些武藝的,實在不行點了姑娘的穴道的力氣也還是有的,不過那樣倒顯得對姑娘不尊重了,我們主子也會怪我們的。還請姑娘好生想想,乖乖的跟了我們回了城見了我們主子,自然一切都是明白的了。若是姑娘一定要胡鬧叫嚷,咱們大家怕都是要不好過呢。”
花苗聽了他們竟然知道自己姓氏,這就知道了他們定是受了人指使來專捉自己的,想來八成定是四海鏢局的仇家了,要不也是想利用她來威脅她爹的。她這時恨不得就對了轎子一頭撞了過去,可是一來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站也快站不住了,哪裡還能撞跌?二來除了這身邊的五六個大漢之外,這路上可就陸陸續續有那進城的人,她這就想著,我若是想在這麼些個人前尋死萬萬不能夠成功的,可是若是做出尋死的樣子卻死不成,豈不是空惹人笑話一場麼?
她這時想起自己離開家時,和她爹花平的那一場口角,倒激起了她一腔子硬氣兒,心道:嘿嘿,我倒是怕個什麼?我拾荒的事情都做了,還怕別的不成?只要我準備不要這條命,我哪裡也可去的,有什麼好懼怕的。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覺得那膽氣倒慢慢的上來了,於是心裡也安定了,向那幾人道:“好,你們既然說明了,那我就跟你們走,我倒要瞧瞧你們主子是誰,這樣大的架子,倒要綁了我去見他,走罷。”
說著,她便閉了眼養起神來了。那幾個大漢一看她這樣不鬧了,也略放了些心,就依舊抬著轎子走到城裡去了。
花苗這時橫了心,索性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用頭側過去微拱開了轎旁的簾子,睜大了兩眼,靜靜地向外面街道上看著。只見樹木掩映裡那一帶城牆,越看越清楚,慢慢地就走到了城下街上。方才那個跟她說話的漢子,這時已走到了轎子前面,用那帶了笑意的聲音道:“花姑娘,這就快到了。”
花苗鼓著一股子硬勁,原是什麼也不在乎,可是快到了三個字,傳到了耳朵裡來,立刻心裡像開水燙了一般,全身隨著震動了一下。然而她既然已經讓人家抬了來了,此時也說不出別的來了。同時,她那拱了轎簾向外看風景的那點閒情逸致,也就沒有了。只顧睜大了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了轎簾子。這轎簾子彷彿成了戲臺上諸葛亮的鵝毛扇子,瞧著上面,就可以出主意似的。其實看了許久,連自己的身子在什麼地方,也不能夠知道。
那轎子又行了一箭之地才慢了下來,花苗感覺著自己被抬進了一所房子裡,然後就聽得身邊有幾個女人的聲音道:“喲,姑娘來啦,快,讓姑娘出來歇歇。”
這時那轎門被開啟,花苗也就從裡面出來了,這時她才看清自己是在個宅子裡的後花園裡,旁邊一個老媽子樣的女人趕緊過來給花苗鬆了身上的綁繩,又過來兩個丫頭給她帶進了裡面的一個屋子。花苗讓這幫人給自己弄得莫名其妙,但此時她不明白這些人的來路,只得由著她們擺佈。
進了屋子,只見這是個寬敞的內室,床鋪整潔,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擺著些花盆古董,倒也象間小姐的閨房。那屋子當中有一張八仙桌,那兩個丫頭就引了花苗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其中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走過來,倒了杯茶放在花苗跟前兒,笑道:“姑娘,喝茶。”
花苗本不想喝這裡的東西,只是又轉念一想,人家若是想害自己早在路上山上就害了,在山上那會子在土裡挖個坑,早把她這人埋了。還等到現在再來算計她?她這樣想著,也就壯著膽子拿起茶來喝了一口,又轉開臉看那個倒茶來的丫頭。只見那丫頭是一張圓臉子,臉上輕撲著一層薄粉,卻是不曾撲勻了,從這一樣兒倒可以看出這個丫頭有一些天真氣息。
她又轉頭看向了這屋子,細細打量了一番。只見全屋粉刷得雪亮乾淨,床和桌椅衣櫥,全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