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出招之際,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但時間還沒流過了,所以“看”的感覺還沒經過大腦處理,正確來說,是他的武者直覺感應到了什麼……
獸王撲向益緯的同時,本來應該因為後躍而正在向後移動、後腳就快要著地的益緯,卻以不符合物理力學原力的方式,在落地入、人在半空中突然快速地向前撞向了獸王。
而且顯然益緯沒有把內力聚回丹田,而是直接在聚力未全的情況下再向前摜出直拳。
獸王依然運勁衝上了雙臂、發現了益緯身形不合理的位移,和腹部神經傳來的一股灼熱;然後他察覺到自己失算遇襲、而自己丹田裡餘下的火勁反過來被刺入體內的飛鳳劍引爆,同時他雙拳在盛怒下重擊益緯丹田。
接著獸王發現自己和益緯兩人的身體往反方向倒飛–然後他才感覺到痛,痛和恨、驚恐和暴怒。
於是獸王化成了一團火,一團高熱到連太陽都不敢逼近的熾焰;就連飛鳳劍也不得不趕緊逃出、飛回啟明手裡。火團裡一雙凌厲的雙眼,直視著眼前這個,身為特武隊長、年僅二十初頭、卻竟然有能力擊退自己的英武少男。
益緯連退了七八步、吐了一大口血才站住;他最後還是硬吃下了獸王八成功力的雙拳重擊,受了重傷。但這傷捱得值得,全場眾人無不為了他擊退獸王而感到興奮。
但其他人不曉得,這場勝利不是益緯一個人的。益緯自己清楚…現在獸王或許也已經看出端倪了,還有一人也心知肚明,那就是浩然;因為浩然就是益緯背水一戰中最重要的角色。
憑獸王的本領和武學經驗,益緯按理說沒有任何後招能逃得過他的法眼–所以事實上益緯沒有。當特武隊長快刀亂敵、向後一躍的時候,他知道獸王會趕上來趁虛贊招,而且他完全沒辦法抵擋……等於是自找死路。
就是真的在自找死路,才能瞞得過獸王的雙眼和大腦,也才能瞞得過另一個,不靠大腦思考武術高手–那就是浩然。
浩然的雙眼和心神一直緊跟著戰圈裡的攻防輪轉,益緯知道他的對戰直覺經過了天清道人的點撥,雖然自己不懂得想,但戰意卻在潛意識中早先預見了下面的發展。
所以益緯這招確確實實就是自找死路,自找死路好讓獸王無法拒絕誘惑來送他一程;也因此讓浩然警覺了益緯身陷死局,他幾乎比獸王還快了0。1秒就出手發勁,將自身的元丹直接打入益緯體內、同時將益緯的身體在落地前向前平推了一寸。“就這一寸之差,獸王發勁未全,但妖氣已正奔出丹田;他萬沒有想到益緯竟然能突然將所有功力和飛鳳劍全數轟入自己體內、還從丹田裡引爆了他的火相妖氣。
他輸了。在盛怒的火光中,獸王意識到自己的確輸了,但他相信這得算是益緯的運氣好。!
事實上也是,如果浩然的戰意沒被益緯的死局誘動、如果浩然雖然預見了死局卻無能為力;那我們的隊長都是死路一條。他事先是沒有辦法逆料這些的,只能拿自己的命去賭;而且就算現在賭贏了,也是傷重得很難再戰了。
益緯的金身功力陡降,他結實肌肉上原本泛起的金相仙氣白芒,在一轉眼間便急遽消退;但他沒有吐血,擊敗獸王之後、成為正道少俠們眼中的新希望,他沒有示弱。
而隊長能夠忍得住、還站在那裡和獸王怒目對視,那也是因為他雖然金身幾近被破,但臟腑、丹田受損的情況卻不嚴重–因為這些衝擊,全被保護著他的浩然用自身元丹給吸收了。
在益緯和獸王驚世駭俗地以重招對轟的同時,浩然雙拳緊握,承受著元丹受到巨創掀起的猛烈內傷;他就沒有能夠忍住,那不斷從腹腔湧上喉頭、灌滿了整個口腔的鮮血,只能趕緊擦掉從嘴角溢位來的部份。
眾人的注意力全都被益緯、獸王給吸引住,只有耀川實時發現了懷中阿浩的動靜;但他馬上猜到個大概,也知道益緯的勝利背後象徵的意義,所以只是緊緊抱著他、包握住他的雙拳,在精神上給與心上人最大的支援。
獸王一直到看見益緯竟然臟腑受創不深,才看懂了這背後的前因後果;但他沒有多說什麼,自己輸了便是輸了。益緯冒了幾乎必死的兇險,而浩然承受而他挺身幫手的沉重代價;獸王會尊敬這樣的敵手,因為那樣也是在尊敬讓他們傾力相抗的自己。
百九九:四時為其失氣
益緯和獸王激烈纏鬥,最後是特武隊長一招擊退了、重創了這名正邪兩界威名最盛的魔魁;現場圍觀的正道眾人無不為之激昂興奮。
興奮歸興奮,倒是沒有人真的期待益緯再上前去致獸王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