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三個小時了,她一直不急不躁的等著新郎的到來。
驀然,窗戶邊出現一抹暗黑色的翳影,然後,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葉,你真的決定了?要這麼做嗎?”
黑暗中,一個頎長的影子慢慢走出來,他身上全部是黑的顏色,長長的黑色袍子一直拖到地上,將整個人包裹起來。就連他的影子,都是黑的。
她點了點頭,“默,如非這樣,豈能讓大閹寺忌憚而取消大羅追殺令,我們已經被追殺了將近半年,這半年時間,是怎麼過來的,難道你不明白。”
“可是——”黑袍男子緊了緊拳頭,不甘心的咬著牙,最終咆哮一聲,低下頭,“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我一直都想離開那個鬼地方。”女人嫣然笑了笑,雖然脖子以上全部被紅蓋頭蓋住,但依舊有逼人的美麗流露出來,“更何況,你不濫殺那些老弱婦孺是對的。”
“男子漢大丈夫,婦人之仁,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黑袍男子沉默半響才嘆出聲來,他上前一步,凝視著女子道,“答應我,此中事了,就跟著我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我——”女子仰起脖子,看了黑袍男子一眼,伸手撫摸了下他臉上那條猙獰可怖的傷疤,有些走神的點了點頭,“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又人來了,你先走吧。”女子道。
黑袍男子遲疑了下,身影如風,從一旁的窗戶一躍而出,消失在外面的茫茫夜色裡。
她看著他飛快離開的背影,再轉頭看了看無一絲喜慶之氣的房間,徑直走到床頭,伸手整理了下紅蓋頭,安然坐著,似乎一點事情的都沒發生過。
新郎逍遙王杜方遙進門來,這個身軀偉岸的王爺,燦爛奪目有如天上的星辰,散發著讓人不敢仰視的光芒。
渾身散發著邪魅陰暗的高貴氣質,發冠高束,俊美無籌,無可挑剔。只是他的神情沒有一絲喜氣,冰冷的面龐上甚至有著淺淺的厭惡情緒。
他大步沉穩的走到桌子前,自顧自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口氣喝下,然後隨便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扔,走到床頭,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聲音冷漠無情的道,“你要的庇護,本王已經給你,希望你也不要讓本王失望才是。”
“王爺大可放心,妾身當不至於讓您失望。”輕輕淺淺的聲音,說不出的好聽,卻含著一絲從骨子裡溢位的堅定。
“放心?”杜方遙冷冷一笑,“本王有什麼不放心的,小小一個西番城,本王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大閹寺,即便在外傳的如何深不可測,對本王來說看,也不過如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你既然進了逍遙王府,就得遵守王府的規定,不是你的東西,就永遠都不是你的,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妾身雖然一無是處,但是也算有自知之明。”蓋頭下的她說話語氣愈發清冷,“王爺未免自視甚高,憑何空自臆想妾身的想法。”
“是麼,希望你有著足夠的自知之明。”杜方遙皮笑肉不笑的臉上,表情瞬間僵住,“你的膽子不小,竟敢出言嘲諷本王。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自知之明,難道你忘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他隨手一甩,一道綿勁湧出;,“啪”的一聲,喜紅的蓋頭碎成不屑,無風吹散,飄落各地。
紅蓋頭下面,是一張花明雪豔的臉,美的驚心動魄,膚如凝脂,臻首峨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清清淡淡,似乎沒有一絲人間的煙火氣。
杜方遙皺了皺眉,下意識伸手揉了一下隱隱刺痛的太陽穴,這般美豔的讓人驚慌的女子,居然是這般模樣。
“妾身如何敢嘲諷王爺,妾身不過是實事求是,據理力爭。”她依舊不遲不緩道。
“好一個據理力爭。”杜方遙喋喋一笑,驀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的捏著,捏的她臉色通紅有如豬肝。“你是在跟本王講道理嗎?”短暫的愕然瞬間清醒,他向來不是那種容易被美色迷惑的男人,也鮮少有憐香惜玉的覺悟。
“妾身不敢,妾身知錯。”她面色不改,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
“你最好是不敢。”杜方遙鬆開手,後退一步,“不要以為本王還會給你什麼,進了逍遙王府,你最好給我本分一點,不然我不介意,取消交易。”
“妾身自有分寸。”她淺淺一笑,嘴角眉角弧度彎彎,煞是引人垂憐。
太陽穴又有隱隱刺痛的感覺傳來,杜方遙喘息著走到桌前,拿起酒壺對著嘴唇就是一頓狂飲,一直到酒壺裡的酒水全部倒進喉嚨裡,才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