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准將已離開房間。
“這個時候,”我再次引用家族傳奇“當她父母承認了她不可改變的性別,按信仰的要求,順從真主;就在這一瞬間,拉扎懷中這個嶄新而安睡的生命便開始——這是真的!——臉紅了。”
臉蛋漲紅的蘇菲亞·齊諾比亞!
很有可能,上述事件在一遍又一遍講述和重述過程中有點兒被美化了,但我不是對口述傳統真確與否提出質疑的適當人選。他們說那女嬰出世時就臉紅。
那時,即使是那時,她已動不動就感到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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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十六:寶谷的征服者
有一個諺語說,在井裡呱呱叫的青蛙,會被回答它的巨型青蛙的嗡嗡聲嚇壞。
當Q鎮地區的針谷發現大天然氣田的時候,壞脾氣的當地部族人的不愛國行為成為舉國關注的事件。一支由鑽孔工程師、勘探員和天然氣科學家組成的隊伍,被派往針谷建造丁烷礦,但遭到部族人的襲擊。部族人平均*每位隊員次(其中次從背後幹,只有次從口腔幹),然後100%地割開專家們的喉嚨。州首席部長阿拉丁·吉奇基要求軍隊協助。奉命來保護寶貴天然氣資源的部隊的指揮官不是別人,正是遠征安索河谷的英雄拉扎·海德,他現在已是正式的上校了。這項任命很得人心。“誰最適合保護一個寶貴的山谷呢?”全國最重要的報紙《戰爭報》很雄辯地探問,“當然是另一個寶谷的征服者!”“老拉腸鋸肚”本人在踏上通往西部的新裝了冷氣的郵政列車的時候,對同一報紙的一位記者講了如下一句話:“這些土匪是井蛙,我是好長官,真主保佑,我打算成為那個把他們嚇得屎流屁滾的巨人。”
那時,他女兒蘇菲亞·齊諾比亞15個月大。她,還有他妻子畢奎斯,隨海德上校遠赴不可能山脈。他們的列車出站,“不信神的鬧飲”(拉扎的原話)的喧囂聲便浸入他們的包房。拉扎問衛兵,鄰座是什麼人。回答是:“很大的人物,長官,一些行政官,還有一家著名電影公司的幾個女明星。”拉扎·海德聳聳肩。“這麼說,我們得忍受這些吵嚷了,因為我不想降低地位跟搞電影的人爭吵。”畢奎斯聽了這話,便收緊雙唇露出無血的微笑,雙眼兇猛地盯著牆上那面鏡子,那堵牆把她與她過去的帝國隔開。
車廂是新式的,有一條走廊經過各個包房的門。數小時後,畢奎斯從隔壁回來,臨別時一個唇厚不亞於伊斯坎德·哈拉帕的青年人斜身伸出腐化的電影人包房,對她作出嘖嘖的接吻聲,低訴愛慕的話:“我發誓,真的,你可以留著你的外國貨,土產絕對是最好的。”畢奎斯感到他的眼睛正在瞄她的乳房,但基於某種說不清楚的理由,當她回到丈夫身邊時,她沒有提到這件令她榮譽受侮辱的事。
拉扎·海德在旅程上也遭受一次侮辱性的打擊,或者準確地說,是在旅程終結時,因為當他們抵達Q鎮的軍營區站時,他們發現多如蝗蟲的人群正在月臺上等候。人群唱流行歌曲、扔鮮花、揮舞歡迎的標語和旗。雖然畢奎斯可以看見拉扎捻弄鬍子,但她微笑的雙唇並沒有張開來警告他這個明顯的事實,也即人群歡迎的並不是上校,而是隔壁那幫賤貨。海德下火車時敞開雙臂,一次確保重要天然氣礦場安全的演說似乎已垂唇欲滴,但他卻差點被一擁而上爭著要求裝得羞答答的女演員們簽名,並搶著吻她們衣服褶邊的人潮撞倒。他失去平衡,沒有注意到一個厚唇青年正朝著畢奎斯的方向擺動告別的手指。他的自尊心造成的傷害,可解釋接下去發生的大部分事情。他以被侮辱者的不講理態度,開始拿他妻子來出氣(她與他的敵人有一個共同背景,就是電影),他的獨生子轉世時擺了烏籠所帶來的激怒,又再猛醒來,並越過他妻子與影迷新建立的橋樑,直至他開始不自覺地迫使Q鎮的淺薄影迷們注意他這個原裝正版遭遇的困難。
婚姻中的麻煩就像雨季的水積聚在平鋪的屋頂。你不知道它在哪裡,但它愈積愈重,直至有一天,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屋頂從你頭上塌下來……海德一家離開辛德巴德·孟加爾(也即那個厚唇青年,他是電影公司老闆最小的兒子,來這裡接管該地區的電影活動,承諾要更新每週節目、建造新的電影院以及定期請最著名的電影明星和電影插曲歌星亮相),帶著他們自己那一份勝利的信心,在歡呼的人群中擠出火車站。
在豪紳酒店,他們被引領到一套蜜月房間。房間瀰漫著一股由那個衰弱的腳伕散發出來的難聞的樟腦丸氣味,腳伕還帶著最後一隻受訓練、穿著侍應制服的猴子。這個腳伕在深深絕望之餘,還是忍不住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