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自己,他回來了,難道他轉生之後,再次成為自己的孩兒嗎?是吧!應該是,就是自己腹中的這個孩兒……
痛!痛得滿頭大汗,產婆們忙忙碌碌,“皇上,好了,就快好了。”
涼風陣陣,急促的雨聲在殿外響起,煩雜的腳步聲中,那雨聲那麼的清晰,一點一滴的落在自己心上,喜悅,無比的喜悅,是小若,他回來了,只有他才能帶來拯救蒼生的大雨,只有他才能拯救自己……
抱著初生的嬰兒,楚韻歌如同傻子一般,激動的坐在床邊,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是輕聲道:“嫣然,是男孩兒……”
當然是男孩兒,他是小若啊!疲憊而愛憐的凝視著他皺皺的小臉,小若,娘等你等得太久了!你終於回來了。
“嫣然,你想好名字了嗎?”
名字?顫抖的伸出手,輕聲道:“就叫小沅吧!”
傾盆的大雨連續下了三日,關中的大旱終於得到了緩解,但一切盡如預期一般,旱災導致了許多地區絕收,雖然早有準備,但只能是杯水車薪,萬般無奈,嫣然只得下旨各地的商業協會籌措銀兩,開辦粥廠,賑濟災民。
回到邯陽的第一日便下了大雪,嫣然的心如同被冰雪覆蓋一般的冰冷,這般寒冷的天氣,對於災民們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吧!為了賑災,朝庭今年的稅收盡數投了下去,連水泡都沒有冒起,各地商業協會開辦的粥廠因為銀兩短缺而時斷時續,而冬天才剛剛開始,這般的境地,至少要熬到明年春收才能緩解災民們的饑饉。
前來迎接的小芷小小臉板得緊緊的,他如一個成年人般皺著眉,“娘,各地要銀子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
是啊!果如雪片一般,那些經過大試而到各地任職的仕子們,將每一篇奏章都寫得聲淚俱下,自己只從文字中就能感到那如切膚一般的疼痛,抬起首,小芷輕輕的抱著小沅,一臉的憐愛,“娘,是弟弟啊!果真是弟弟……”
說完,小芷從頸間拉出那條無塵送給自己,自己又送給他的長命鎖,小心翼翼的放在襁褓中,“小沅,我是哥哥,我是小沅的哥哥!”
再一次臨朝聽政,只覺得那般的陌生,大殿內冷得令嫣然情不自禁的顫抖,怎會這般的冷?
“朕已經收到各地告急的奏章,”嫣然的聲音如同夢魘一般的淒涼,“朕決意再下撥賑災的銀子,由戶部核算之後發出。”
“皇上,”負責戶部的楚韻歌微皺著眉,“戶部的銀子……”
“朕知道,”嫣然輕輕的點了點頭,“朕知道,因此,朕已經決意自今日始,宮中的供給除了太子和安王之外,一律減半……”
“皇上……”一眾的大臣們齊齊的跪在丹墀之下,“皇上……”
“朕決心已下,”嫣然輕聲的打斷他們的勸阻,“包括膳食在內,宮中的一應用度減半。”
在減少宮中用度的詔令發出之後,戶部張貼了公文,若有流離到邯陽的災民,可到戶部領取過冬的銀兩和糧食,很快,戶部外就擠滿了人,但他們之中有一些,是邯陽城的富戶,他們將家中的餘糧分成兩份,並將其中的一份交到戶部,由朝庭調拔至各災區。
戶部迴響著算盤撥動的聲響,楚韻歌和獨孤落日並肩坐在內堂,沉默的翻看著外間算好後呈進來的帳本,看完最後一本,獨孤落日抬首看了看楚韻歌,“銀子的缺口這般大,許得動用國庫的存銀了。”
那些銀子是嫣然為了姬靖芷登基之後所留的吧!無論如何的艱難,嫣然都不會動用的,但若自己和獨孤落日一同勸說,也許她會改變心意。
“大人,”戶部的官員站在內堂和外廳的小門邊,輕輕的咳嗽一聲,獨孤落日和楚韻歌立時頓住,齊齊轉過身,“咱們已經算過了,邯陽城的富戶們捐出的糧食可供一州渡過災劫……”
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他們都沒有想到邯陽城的富戶竟然能夠在這樣的時候會出手援助朝庭,不過僅僅一州,只能是杯水車薪……
“楚大人,有人求見,”戶部另一的官員出現門外,“大人,是黃世宗。”
這個時候來,是想趁火打劫,還是火取慄呢?獨孤落日對楚韻歌微笑著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為了百姓,即使是他,皇上也會願意接見的。”
握緊了拳頭,“讓他在外廳侯著,我們即刻出去。”
起身整肅了衣冠,與獨孤落日並肩而出,黃世宗一臉謙恭的笑,“兩位大人,小人剛剛才從江州回來,即刻便聽說了皇上為了賑濟災民減少了宮中的開支,小人深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