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在心裡重溫昨夜的演練,他知道楚韻歌今日絕對不能說一句話,他只要一開口,便會被人認為出於私心,那麼一切的準備就都白費了,壓力盡數在自己身上,真的有點兒要崩潰了。
“二哥,”站在一旁的楚韻歌轉頭微微一笑,“趁著還有一個時辰,你睡一會兒吧,一會兒你要以最佳的狀態的出現在六國國君眼前。 ”
說完,楚韻歌從身側的香袋中取中一塊白麟香放進香爐,很快,一股淡淡幽香在車內瀰漫開來,香氣襲人,只覺得心曠神怡,眼皮一沉,便睡了過去。
香甜的酣睡,濾清了夢境,無憂無慮,隱隱有清越的琴聲自夢中傳來,只覺得四處鳥語花香、落英繽紛,是美到了極致的人間勝境,在這裡,沒有憂愁、沒有憂慮、沒有憂傷,睡吧,只有一個時辰,就安心的睡吧,一切順其自然即可。
“小弟,”掀起車簾,楚韻清從馬上側身,壓低了聲音,“楚衛國的國君是由燕啟護衛著到了漉臺。 ”
燕啟?放下車簾,冷笑著,看來燕衛國想派出的,還是燕啟,這樣一來,也許自己今天不必一言不發。
到了漉臺,楚韻歌喚醒楚韻遠。 待他完全清醒過來,這才一前一後下了車,此時天仍未亮,啟明星在頭頂發出耀眼的光芒,漉臺上鑲嵌地奇珠異寶在黑夜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只聽前方有人感嘆不已,“邊越國真是國力鼎盛。 這般的奢華。 ”
奢華?楚韻歌和楚韻遠相視苦笑,漉臺是先皇耗費了十餘年。 幾乎耗盡國庫才修築而成,因為漉臺,汴倉天怒人怨,楚韻歌擔任宰相初期,耗費了多少的精力平定汴倉百姓的憤怒,即使現在回想,也覺得那是一場無比艱苦的戰役。
“宰相大人。 ”太監們一湧而上,將楚韻歌圍在當中,“皇上傳你立刻上臺。 ”
人多眼雜,楚韻歌不便出聲提示楚韻遠,只是以眼神微一暗示,然後大袖一揮,跟隨著太監們上了漉臺。
平定了心潮,楚韻遠整肅了衣冠。 與楚韻清並肩而行,到了漉臺下,只見侯青雲站在臺階下,滿面笑容的和一個陌生地中年男子談笑,看他的神情如此輕快,楚韻遠知道他在心中已經下了決斷。 而且這個決斷絕對於已有利。
“侯爺,”楚韻遠快步上前,對侯青雲躬身施禮,“侯爺,昨日咱們回到家中,已是深夜,驚聞皇上落下湖中,又不便探訪,不知皇上是否無恙?”
“楚大人放心,”侯青雲笑聲朗朗。 即使楚韻遠心事重重。 也聽得出他內心地愉悅,“皇上只是受了一點驚嚇。 沒有大礙的。 ”
寒喧數句,便聽見漉臺上鼓樂飄飄,眾人迴歸了本位,整肅了面容,只待得到傳召便上漉臺與自己的國君匯合,眼角的光掠過,只見燕啟一臉得意的站在燕衛國眾臣之首,真是恬不知恥,楚韻遠深吸一口氣,這一次,就讓他在各國國君面前顏面掃地。
等待片刻,太監們魚貫而出,鼓樂的聲音立時小了,眾人低垂著頭,按照太監們指引的順序走進了漉臺,初時眾人還偷偷抬眼察看這以奢華聞名於七國地漉臺,果真是金碧輝煌,觸目都是奇珍異寶,心中嘖嘖稱奇,不知走了多久,只覺得風越來越大,待前方的太監停下腳步,這才收回的視線,靜侯內監接引入坐。
因為是主,所以最先被引入內殿,快速的環視四周,為了便於交談,六國的國君坐在半圓形,繼善和燕衛國的國君夏侯至並坐在中間,繼善左側是韓坤國的侯宇軒,侯宇軒左側是升若國的國君周淳模,夏侯至右側是三淼國地歐陽長風,最右側是下唐國的夏問日,這樣的安排似乎已經將六國的國君分為了兩派,難道是小弟的所為。
坐下後,抬首看了看左右側,楚韻歌正與燕衛國的左宰相交談甚歡,目不斜視,似乎心無旁鶩,只要他在座,楚韻遠就覺得心裡安定了許多,他凝神靜氣,只待開始。
靜侯許久,竟無人率先開口,楚韻遠抬首看了看繼善,他滿面笑容地盯著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品評晨間指甲修剪得是否妥當,正要轉目去看夏侯至,卻聽坐在繼善左側的侯宇軒冷笑一聲,“怎麼?咱們今天就呆坐在這裡一整天?”
啪,周淳模一拍案几,衝夏侯至翻了一個白眼,“我說夏侯兄,巴巴兒的把咱們邀到邊越來,我還當什麼事兒呢?是不是覺得咱們替燕啟燕大將軍賠的銀子不夠多?所以要咱們齊聚在這裡,重新規劃一下賠款怎麼賠?”
沒想到此次聚會一開始便如此針鋒相對,與其他國君相比,周淳模的城府不謂不深,只不過幾次大戰,升若國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