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股悲涼,“你真的願意幫我?”
遲怒看著她笑了笑,那笑容彷彿在哄情人似的輕柔,“我這人自大又臭脾氣,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個‘好’;惟一的‘好’就只有一諾千金,只要我答應的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黎玻彷彿在絕望的汪洋大海中抓住一根浮木,她感激地凝視他,“謝謝。”
遲怒對她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但是他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想解開又擔心黎玻會受到某種程度的傷害,畢竟這是她自身的事情,他無權過問。 “我們一起下樓用餐吧!”
黎玻羞怯地搖頭拒絕,“不了,我想先回公司。”
“你在公司上班?”遲怒頗為吃驚。
“是的,我父親生前做的是進出口的生意,我也是臨時接手管理;不過還好,父親在世時將公司的業務規畫得相當完整,讓我可以輕鬆上手。我自己還開了一家藝廊,所以每天必須面對許多工作。”黎玻唇邊綻出一抹勉強的笑。
“黎夫人都沒幫你的忙嗎?”遲怒困惑地看著她。
她淡然一笑,搖頭,“如果公司的事情讓她插手,只怕現在是一片烏煙瘴氣。” “說得也是。”遲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至她腿上,語氣中隱含憐憫:“難為你了。”
黎玻不經意地截住他的目光,聽出他話中的憐憫,長久以來的椎心之痛剎那間幾乎撕裂了她,她輕撫著自己的腿道:“從小就如此了,我不會怨天尤人。”
遲怒小心地注視著她,“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難道連醫學進步的今天也無法醫治嗎?“
黎玻全身倏然一顫,“有辦法,但是對我來說全都是天方夜譚,我已經不是相信神話的小孩了,所以必須勇敢地面對老天給我的懲罰。”
“既然有辦法,你為何不試一試?你應該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女人。”遲怒訝異的注視著黎玻,雖然他認識她不深,但他就是認為她不該是那樣的女人。 黎玻苦澀地乾笑,“每一個方法都比登天還難。”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現在的人早已登上外太空了,所以比登天還難的話我一點都不同意。”遲怒以歪理擊潰了黎玻的形容。
黎玻忍不住逸出一連串銀鈴似的悅耳笑聲,“我現在終於明白,除了算命的鐵口直斷外,就連律師的狡辯都屬於滑舌一族。”
遲怒一臉的好玩,“原來律師和算命的在你心裡歸成同類。”
自從她走進房間以來,臉上多變的表情令人目不暇給,只有這一次,他是第一次看到她由心而發的笑容,“你笑起來……很美。”他忍不住讚美道。 黎玻剎那間斂起臉上的笑,全身再次繃緊,話題一轉:“我們不談這些,你想從何處著手調查?”
“黎玻,不要逃避我的問話,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生了什麼病,為什麼所有的醫療方法對你來說都是空談?”遲怒溫柔的語氣中有著堅持,執意追問。
剎那間,他們之間一片異常的沉默。
“你真的想知道?”黎玻拗不過這臺冷的氣氛。
“是的,或許對調查這件事有些幫助。”遲怒話一出口,心裡不禁咒罵自己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他只是想多關心她,以最直接的方式對她有進一步瞭解。“我患的是一種天生的骨質疏鬆症,醫生給它一個很美的病名——玻璃娃娃。”她平靜地道,“因為我們這種病患,天生骨頭脆弱易碎,就像玻璃一樣,所以被稱為玻璃娃娃。” “你剛才也說有解決之道:所以我相信它絕非絕症。”遲怒激動地提高音量。
“是有治療的方法,但歸納起來也只有一種辦法,就是以基因相同的骨髓注入我的身體裡,就可以逐漸治癒。相同的基因………這不是比登天還難嗎?”黎玻掩不住悲痛地閉上眼,直到傷痛逐漸隱去。
他終於明白她口中所謂比登天還難之意,他的神色也隨之凝重,“現在不是有一個機構,專門從事比對基因的工作?”
黎玻猛然睜開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有多少人都在等待與自己相同的基因能奇蹟似的出現,但是相同基因的人哪可能這麼容易找到,除非是自己的親人,但是我母親因生我難產而死,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有相同基因的兄弟姐妹,而原本抱著一線希望的我,也逐漸接受了這殘酷的事實。” “那現在……”一股擔憂突如其來地席捲了遲奴“一切小心為上,儘量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讓自己跌倒或被人碰撞,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就拿這條腿來說吧!”黎玻輕撫著自己的右腿,“你能相信嗎?裡面前前後後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