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斷斷續續的,跟烏鴉叫樣的。
老孃迅速遞過來一杯水,一會哭一會笑的:“你可醒了~急死我了。那道士還真管用,我這1萬塊沒白花。沒白花啊~”
喝完了水,我攙住她的手,很是認真的問:“媽~那道士是那個觀的?”
老孃眼睛笑得都眯起來了,“你也要去還願是不是?下禮拜我們一起去!”
我搖搖頭,“我想弄把火把那道觀給燒了。”如果不是他,我還在那個世界裡活的好好的。我也不用知道我是在做夢。不燒了他的老窩,我心裡就咽不下這口氣。說著,一把掀開被子就要站起來。哪知道突然頭一陣眩暈,又倒回床上去了。
“哎唷~你才剛醒,也不注意點。”老孃一把扶住我,給我後面墊了個枕頭。弄好了,抬頭看著我,那眼神空幽幽的,“燦燦,如果不是我請人喊你回來,你是不是一輩子就打算魘在夢裡,丟下老孃了?”
我哽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媽……”
“你出事,我急得都要瘋了。好不容易搶救過來,怎麼也醒不了。我到處找人,都說要等你自然醒。”她眼淚又一次落下來,“我可以等你醒啊~你是我女兒,我可以養著你。只是燦燦~以後我也會走的。以後有一天我走了,誰養你呢?你就這麼躺著不吃不喝,天天打營養液,跟個植物人一樣。我就是死也死不安生啊……難道……你要我臨死前找個人把你掐死,白髮人先送走黑髮人嗎?”說完,嚎啕大哭。
這一哭,房頂都幾乎要給掀起來了。心裡,也隨著這哭聲疼起來。是啊~如果我的肉身死了,那個世界的所有也會沒有,這個世界我的老孃也還是孤孤單單一個。終究,還是兩頭空。我怎麼能這麼自私。
我抱住老孃,“對不起。媽~我錯了。我不懂事。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說完,也開始嚎啕大哭。
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我也說不上是什麼,只覺得心裡一下子破了一個洞,有一股子涼風呼啦啦的往裡面灌,每灌一下都生疼生疼。好像明白了,生命中終究是失去了什麼,再也填補不來了。
王說,你說過你會來找我。是不是隻是怕我想不開?是不是隻是為了安慰我?你已經不在了,又怎麼能找的到我呢?想到這裡,哭的更是聲嘶力竭。
於是,整個諾大的病房裡,母女兩人抱成一團,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
“你們是要吃了飯再哭還是哭完了再吃?”門外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聲音。
拖著鼻涕,睜大了哭得滿是眼屎眼淚的眼睛看向門口,一瞬間,傻住了。門口站著的人,穿著寬大的病員服,手裡拿著兩盒飯。眉毛擰著,一雙熟悉的桃花眼看著我。
我傻了,一團鼻涕不能控制的直接從鼻子裡滑落下來,滴到被子上面,“王……王說。你……你也來了?”
他撇了撇嘴,拿著飯盒走進來,“阿姨,我看蘇燦是把腦袋撞壞了。不僅鼻涕亂流,連人也亂喊。”
說完,把一個飯盒放在我床上的桌子上面,自己端著盒飯窩沙發上去了。
老孃狠狠擰了我手臂一下,“那是你男人蘇錦年,亂叫亂叫的。什麼王說。”說完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果然腦子撞糊塗了。”
我看著他窩在沙發裡吃飯的姿勢,慢條斯理的,筷子東戳戳西翻翻,笑起來,王說是這樣的,每次吃東西都喜歡翻來翻去的。
他大概注意到我在看他,抬起頭來看著我,一張蒼白的臉擠出一個笑臉……“媳婦~你想吃我的?”
我也跟著笑起來,“恩~我男人……蘇錦年”啥?我男人……蘇錦年?
突然一聲大叫,指著他的鼻子“啊!!!!!!你是我男人?”
這一聲吼的他也呆住了,手一驚,手上的飯盒也掉地上了。他低頭看看地上的飯,很是不滿意的扁扁嘴巴,再抬頭看看我,眼睛水汪汪的甚是可憐:“我是你男人,你不用喊這麼高,你看你看~我飯都灑了。”
說完,一下子站起來跳到我跟前,伸手就要搶我桌上的盒飯,“你的給我。”
我一把護住盒飯,“說!你是誰?”眼神兇狠,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心裡微微的顫抖。是自己都不能忽視的期待。
他咧開嘴笑著,“那天~出事前,咱們才相過親,記得不?我是蘇錦年,我是你男人!”
“我是蘇錦年,我是你男人!”“蘇錦年”“你男人”這句話來回在我耳邊晃,最後就化成了一句“蘇錦年是你男人。”一瞬間,我愣在原地。心臟猛地一縮,一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