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泥土人’……呃,不,這位是……”張掌櫃張大嘴,此時才發現單壁身畔竟有個“泥土人”。“泥土人”也要進酒樓嗎?
“愣著做啥?還不領路!”單壁催促道。
“這個嘛……”張掌櫃打量著“泥土人”,一臉為難。讓“泥土人”進酒樓可是破天荒第一回,他唯恐會貶抑了酒樓高貴雅緻的風情。
“這不走!”單壁臉一沉。
張掌櫃一震,想到單家若真成為“仁義王”,他的怠慢可就成了罪行了。“是,小的立刻帶路!這位‘泥土人’……喔,不,這位小公子也一塊兒來吧!”他分不清楚掩去面目且一身髒汙的“泥土人”是男還是女,只好暫稱為小公子了。
頭低低且被蓑衣蓋頭的花帖不敢吭氣,安靜地跟隨他們踏上木梯,走到二樓,推開精雕細刻的木門。
“‘花色房’到。請進!”掌櫃殷勤地侍候著。
花帖一進房就先往角落邊躲,再覷看清馨別緻的“花色房”。紅紅的燈簿,一到夜裡點燃燭火必定會溫暖動人。圓桌長凳全是用高貴木頭所做,紅木傢俱亦是高雅大氣,上方木樑還有豔色彩繪,整間房呈現出富貴又脫俗的美感來。
單壁的聲音又響起,他道:“先送上熱茶,準備洗澡水,晚膳送上招牌菜。”
“是,小的立刻去準備!”張掌櫃轉身。
“等一下。”他忽喚道。
“單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再替我找一套新的衣衫來。”
“好的!”張掌櫃領命要走,卻又停步,覺得還是得問清楚點。“單少爺,小的該找男裝還是女裝呢?”這位“泥土人”的面容看不清楚,衣衫外又用蓑衣罩住,理論上會跟單少爺走在一塊兒的該是男子,可是此人嬌小的身形又像極女子……
最重要的是,單家女婢私逃之事鬧得滿城風雨,此時此刻他突然帶了個身形似女子之人出現,會不會是……
掌櫃的眼珠子瞥向縮在櫃子後方的“泥土人”。
“女裝。”單壁倏道。
“呃!”掌櫃倒抽一口氣。真是女子!
花帖也驚慌地往角落縮。他怎麼把她的性別給曝露出來了!
掌櫃吞了吞口水後再問:“‘泥土人’是個姑娘,那她該不會就是——”
“你話真多!”單壁冷聲道。
“呃!小的失言,小的多嘴!小的自個兒掌嘴,掌嘴!”啪啪啪,他自摑幾下,不敢再探問內情。
單壁並無意隱瞞花帖的身分,更知曉酒樓外早已因他突兀的舉動而吵鬧下休。他相信他拉著謎樣人物入城之事很快就會傳進太爺耳裡,他會透露訊息便是要了解太爺的殺人計劃是虛晃一招,還是真要痛下殺手?他得先摸清楚太爺的下一步舉動。
“還杵在那兒做啥?還不去拿乾淨女裝並準備沐浴用具!”單壁喝令道。
“小的立刻去準備,立刻去辦!”張掌櫃立刻工作去。
門扉關上後,花帖才敢從角落邊走出來,問他道:
“你抓我進‘元奎酒樓’,又跟掌櫃承認我是女子,究竟是為了什麼?”殺她並不需要這麼麻煩。
“沒想做什麼。”他坐進椅子裡,敷衍地答道。
“這裡是酒樓,你我孤男寡女同赴酒樓,同處一室,你竟還命令掌櫃將沐浴用具、衣物送進房來,這樣妥當嗎?”
“沒啥妥不妥當的。”
“你不怕蜚短流長?”
他笑。“我和你的流言蜚語早就傳遍天下了,又豈會在乎多上一樁?況且,那些蜚短流長還是出自本少爺的口,你忘了是我公告周知的?”
她啞口。對喔,他與她之間的不堪傳聞就是出自他的口。“看來我這輩子都無法扭轉你的決定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都無法改變,而我也只能默默地承受——哈啾!”
他一怔,望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道:“我應該要讓掌櫃把大夫也請過來的。”
“不必。”弄成這樣都是他造成的,何必假意關懷她?
單壁走向她。
“做什麼?”她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你決定要殺死我了?”
他停步,幽幽道:“你總是把我想得很殘忍。”
“你是殘忍啊!原以為你有慈悲心,也以為激發你的慈悲心後會放我一條生路,哪知我的央求卻是印證出你的冷酷無情!”
叩叩!敲門聲傳來,打斷她的諷言。
張掌櫃在門外喊道:“單少爺,澡盆、熱水、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