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頭,便瞧見自家那個男人映著日光,騎馬而來,袁琦和一群侍衛緊隨其後。
鮮衣怒馬,可真是不得了了!
許薇姝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掠上馬去,鼻子裡就聞到一股清香,應該是用荷葉洗過澡的味道。
方容的頭髮還有點兒溼漉漉的,眼睛裡略略帶了一點兒血絲,可臉很乾淨,鬍子大約剛剛剃過,有點兒著急,有幾道細微的傷口,人瘦了,靠在他胸前,簡直能感覺到肋骨。
許薇姝把整個身子都縮在他的懷裡,聽著周圍人們的驚呼聲,就隨著他縱馬而去。
“大約過不了多久,大家就都知道有貴公子當街強搶民女了!”
袁琦咕噥了句。
方容大笑,居然也和小孩子似的,一轉眼就演起戲來,還真像個土匪一般,一路飛奔回去,也不去徐家,直接就去許薇姝租住的房子門前,停下馬,把姝娘往肩膀上一扛,扛著就進了大門。
那些個侍衛都低著腦袋裝沒看見。
袁琦一個人就把嚇得高聲呼喊,搶過去要救人的幾個下人按壓住。
也不怪下人們驚訝,雖然許薇姝帶出來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可也有幾個是外面促使下人提拔上來,就算以前見過,也根本沒敢直面過安王的容顏,這會兒方容又是一身戎裝,像他土匪一般張揚,他們一時反應不及,到也正常。
許薇姝嘆氣:“好歹也該是個舒服點兒的姿勢!”
這個可以有。
方公子給改扛為抱,不是公主抱,而是那種抱著孩子一般的抱法。
許薇姝覺得自己好像該減減肥,萬一累壞了自家男人,貌似不太好。
男主人抱著女主人直奔房間。
外面玉荷寶琴,領著一群宮人,老老實實地低頭退下去,個個面孔嚴肅,絕不肯流露出一絲半點兒的異樣。
哐當。
直接砸上門。
方容好酷炫狂霸拽!
結果回了屋,卻沒做出什麼酷帥的事兒來,他倒在床上,摟著媳婦當抱枕,閉上眼睛不動彈了。
許薇姝愣了愣,伸手摸了摸方容的肌肉,都硬邦邦的硌手,乾脆就坐起來,一點一點兒地給他揉開,她下的力氣不小,方容肯定渾身痠痛,可他還是一聲都沒吱。
一直按摩到方容的呼吸變得勻稱,睡熟了,許薇姝才放下帷幔,就坐在床頭點了燈,守著自家的男人看書。
其實沒多久,還不到一個時辰,方容就睜開眼,目光尚帶著幾分迷惘。
入目的是昏黃的燈光,還有燈光下美人越發迷人的臉。
方容一寸一寸地蹭過去,把腦袋躺在美人的大腿上,哼哼唧唧地撒嬌。
許薇姝也不搭理他,拉了拉鈴鐺,讓寶琴把小閨女抱進來,擱在懷裡,拿了奶瓶餵奶。
方容一怔,蹭一下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家娘子:“……誰的孩子?”
許薇姝勾了勾嘴角:“你的啊,當然是你的,大家不都說是你的愛妾所生?”
方容:“……”理智一點點回爐,他也想起這孩子是哪來的了,又躺回去,伸手去掐了把小娃娃嫩的出水的肌膚,“……我的孩子肯定比他好看。”
新出爐的太孫殿下還沒有傻到家,知道對於女人來說,現在最該交代的是什麼。
“我絕對為我媳婦守身如玉,沒碰過其他女人,雯姑娘本來姓韓,是盧國公的後人,他老人家一生戎馬英雄,最後只留下這一點兒血脈,我不能不管。”
方容說的很認真,許薇姝聽了不置可否,腦海中自然而然地出現了複雜的人物關係圖。
盧國公的嫡女,燕來郡主,那是方容的親生母親,大殷朝立國百年,上層貴族之間差不多都有聯姻,關係複雜到,需要把族譜當正經的功課去背誦才行,盧國公的女兒,會嫁給前任太子做貴妾,雖然罕見,到也不是多新鮮的事兒,只是裡面大約還是有不為人所知的故事。
怪不得前任太子妃對方容如此忌憚,在他小小年紀,就耍手段把他趕出京城,換了任何人,也會對一個出身高貴的妾生下的孩子滿心戒備。
說了兩句,兩個人一時無言,方容在見到妻子以前,有滿肚子的話想說。
他想說,這段時日辛苦娘子了,他也想說,娘子不要擔心,雖然這陣子他就如走獨木橋,過得艱難,但最難的日子已經過去,後面的風雨,再也不會刮到愛妻身上。
可方容張了張嘴,卻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口。
未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