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竟然敢告訴皇帝!
高哲可不是一般人,那傢伙當年做出來的種種事情,堪稱震驚天下,說是一手攪動天下亂局也不為過。
他在羌國,助古良謀得王位。
還傳說,他在延國三句話氣死了國師,以至於延國國師制定的進攻殷朝的計劃胎死腹中。
雖然只是傳說,但延國上下好些人恨他入骨,也有很多人崇拜他到了每日上香祭拜的地步。
就這麼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若是是他們大殷朝的太孫,難道皇帝會放心?
並沒有管自家這個兒子想什麼,皇帝嘆氣:“義王,我實話告訴你,容哥的確就是高哲,高哲便是容哥,只是你查出這件事後,為什麼竟然腦抽地去懷疑容哥不是太子的兒子,明明不是該覺得你這個侄子聰明絕頂,一人分飾兩角,還能演繹得不錯,連羌王都被唬弄住更合理?”
義王一怔,眉心跳動,神色卻漸漸平靜下來,深深叩首,低聲道:“父皇,兒臣也知道此事荒唐,可因為燕夫人與高文淵的關係,當時很多荊州百姓都知道,兒臣也是有所擔憂,若非這次章和之死,兒臣只會暗中調查,也是想還容哥兒清白。”
皇帝的臉色,終於稍稍和緩了些。
方容此時才開口道:“王叔,我孃的事,我到是知道一點兒,在荊州時,和我孃親走得很近的,並非高文淵。”
義王一愣。
皇帝眨了眨眼,也看過去:“哦?”
義王皺眉:“容哥兒,那是長輩之事,你自然不知究竟,此事沒什麼可議之處,荊州百姓不止一人見到高文淵和燕夫人關係過密,當時燕來郡主韓雙化身女大夫,燕夫人,高將軍假名高不言,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皇帝咳嗽了聲。
義王頓時住口。
方容苦笑:“王叔別急,侄兒並非胡言亂語。事實上,這事兒太子府好幾個老人都清楚,連萬歲身邊以前的老公公郭懷也知道。”
皇帝詫異揚眉:“還有郭懷的事?”
郭懷是他親自撥給太子的老人。說是太子的人,不如說是他的。
“皇爺爺忘了,那年荊州瘟疫,派出的欽差都出了事,爹爹正好出巡,就在附近。”
皇帝點頭。
睿王一拍手:“臣弟記得,那次太子送來八百里加急的密摺。說要去荊州,皇兄大怒,當然不肯不同意!”
皇帝想了想:“荊州疫情嚴重。太子是何等身份,怎能輕易涉險?我還回信叱責了他一頓。”
方容嘆氣:“爹爹那會兒也是年輕氣盛,一想到荊州的百姓們正遭受苦難,便不顧安危。也不聽皇爺爺的話。輕車簡從趕了過去,只是他私下行動,不好驚動官府,也怕皇爺爺生氣,就找了高將軍,用高將軍的手下做護衛,還託他購買糧草藥品,帶著醫官。自己也假裝姓高。”
“當時很多人都以為他就是高將軍,他也故意誤導。這麼多年過去,除了那會兒一些老人,別人怕是早就不知究竟,王叔誤會,到很正常。”
義王瞠目結舌,神色微微一變。
皇帝愕然無語:“他竟然敢?怎麼事後也無人回稟?”
方容苦笑:“一來,爹爹是偷偷前去,除了幾個貼身親信,外人並不知曉,二來,他大約是怕皇爺爺責備,故意隱瞞,再說了,那時候皇爺爺怎麼會想到這個,也不會去查。”
的確是事實。
雖然太子身邊,皇帝也沒少安插眼線,大部分太子的屬官,恐怕都是皇帝的人。
可要是兒子身邊真沒有忠心耿耿,願意為他‘欺君’的親信,皇帝也不會相信。
太子若真如此‘純良’,皇帝恐怕早把他廢掉。
義王沉默。
他知道,既然方容敢說出口,就不怕查,無論怎麼仔細查,查出來的結果,怕是也和方容說的一樣。
他明白自己有些著急,實在是失策了,沒想到如此出其不意,根本就不合常理的一招,居然被方容輕易化解。
誰能想到,他費勁千辛萬苦,甚至抱著幾個釘子暴露的危險,才查出來的秘密,居然根本不是秘密。
義王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
皇帝的反應不對,太冷靜。
肚子裡其他的話,義王硬生生又忍下去,也罷,實在不行,只能兵行險招。
義王無言以對,臉上露出幾分羞愧的神色,對著方容深深一禮:“容哥兒,是王叔疏忽,讓你受了委屈……”
方容大大方方地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