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公子哪裡做過下人的差事,徐峰算幫了大忙,許薇姝也想著他,但凡家裡做了好吃好喝的點心,都忘不了多送幾份兒過去。
寶琴拎著銅壺,客客氣氣地和徐老孃還有兩個鄰居說了幾句話,便告辭。
她一走,鄰居家一個姓宋的娘子,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才吐出口氣道:“哎喲,真看不出來人家是當丫鬟的,瞧瞧那衣服,這一身綢子我別說穿,見都沒見過,還有她手上的金鐲子,也不知道上面鑲嵌的是什麼寶石,瞧著真精緻。”
“你就知道看衣裳首飾,人家那姑娘的品貌,我看連咱們寧縣縣令的閨女也比不上,瞧瞧人家說話,走路的模樣,剛才我一時都不敢抬頭看。”
徐老孃的眼睛也是亮的,忽然想起這幾日自己那個兒子天天往人家娘娘那兒跑——莫不是相中了王府的丫鬟?
怪不得縣裡那些個好姑娘,他一個都看不上。
在王府住得日子久了,恐怕眼光還真得高很多。
如今徐老孃不比以前,年紀大了,心裡存不住事兒,送走了客人,就不免有點兒心不在焉。
徐峰晚上回家陪自家老孃吃飯,吃著吃著,就見他老孃一個勁兒地瞥自己。
他想了想,憋住不問,果然,沒一會兒,徐老孃自己忍不住了,神神秘秘地道:“大峰,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中意了王府的哪個丫鬟?”
徐峰一怔,臉上登時就紅了一片,張了張嘴,想說哪有的事兒,可卻支支吾吾沒說出口。
當年在靖州,他們這些王府的文書,大部分都是年輕的男人,最年長的差不多也就三十歲左右,湊在一塊兒,難道還能不說女人?
說的最多的,怕就是王府裡的丫鬟宮女,一個個都是好品貌,無論哪個,若是能娶回家,肯定是好事。
徐峰也是個男人,同樣偷偷摸摸地想那些鮮亮的女孩兒。
有一日,王妃身邊的寶琴姑娘給他們送茶點,順手指點出他賬目的一個錯誤,他當時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就覺得寶琴姑娘長得好,身段好,學問好,哪兒都好!
想到此,徐峰嘆了口氣。
以他的身份,求一個王府的丫鬟不難,可寶琴姑娘那是王妃娘娘的心腹,帶在身邊認認真真調、教的,將來嫁出去,就是嫁給個四五品的大官,也不是不能配,嫁給自己,怕是委屈了。
他們那群文書裡,若說誰有本事娶到王妃娘娘身邊的寶琴和玉荷這樣的大丫鬟,唯獨盧玉衡有可能。
人家盧玉衡先別說相貌,單單身份,就不是他們一幫泥腿子能比的,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世家子。
徐峰心裡頭到是知道,自己求寶琴怕有些難,可人心中的想法,又豈是能輕易改變?
他再見寶琴,不免露出點兒行藏。
這是自己的兒子,徐老孃一看便明白了,不免皺了皺眉,她到不是覺得人家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鬟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只是也覺得希望不大,怕兒子傷心。
母子兩個都存了心事,自然而然就對寶琴多了幾分關注。
許薇姝的眼睛可毒辣得很,隨意一照面,便看出來,不覺失笑搖頭。
她家寶琴雖然說過不肯嫁人的話,可徐峰如果真有心,成全他們兩個也不是不行。
反正現在算是隱居鄉野,又沒什麼正事,再和方容接上頭之前,許薇姝覺得自己儘可以做些閒雜事,打發時間。
那邊,寶琴和玉荷這麼漂亮的女孩兒出沒,可不只是徐老孃和徐峰長了眼睛。
徐家的另外一個鄰居,主人家姓李,是商戶,在縣裡開了一家酒樓。
他們家的兒子是個鰥夫,打算續絃,但寧縣那些好人家的女兒,哪裡願意去做繼室,那些願意做的,李家還看不上,最近幾日,正好碰上寶琴去他們家送見面禮,李夫人一眼就相中了。
因為徐峰對外說,許薇姝和徐家沾著親,李夫人便打算到徐老孃家探探那一家的底細。
她來的時候,她男人特意讓她拿了四色禮物。
徐老孃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位的打算,她接待客人也接待熟了,到沒多想,結果沒說一會兒話,李夫人就把話題往人家王妃娘娘身上引。
“……說起來,你們家這親戚也真是挺奇怪的,那麼漂亮的娘子,一個人出門,她男人也放心?”
這話,隱約有點兒擔心許薇姝不是正經人家。
徐老孃嚇了一跳,連忙解釋了幾句,只說許薇姝是京城的貴女,人家京城的規矩和江南不同,女子帶齊了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