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哀嚎聲。
許薇姝遠遠就看到,還是有些靖州城的軍士在抵抗,但抵抗實在不夠看。
屍骸遍地。
她一路殺過去,也從一個溫柔優雅的貴女,變成血羅剎,一身的血腥味。
縱馬過去,一鞭子捲起一個山賊,扔到一邊,就看見躺在地上差點死於刀下的軍士,愕然地看著她,神色惶恐。
這些軍士們,有的抵抗,有的瑟瑟發抖,那些馬賊們興高采烈地衝入百姓家裡搶劫財物。
許薇姝領著人衝過去,一邊衝殺,一邊大喊:“靖州安王已至,跪地投降者不殺,若再有殺傷百姓之舉動,一經核實,千刀萬剮!”
她雖然是女子,聲音卻極為洪亮,一下子傳出老遠。
不少老百姓看到他們,只以為朝廷的救援部隊來了,有的不免高興起來。
哪怕是根本不信任朝廷的老百姓,聽說是新來的安王到了,麻木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渴望。
馬賊們卻是一下就亂了。
他們一開始來的是千多人,可攻下靖州之後,所有人都分散開來,四下搶劫,還有不少押送大批的金銀珠寶回山寨,剩下的人也就有一半不到。
而且,山賊再怎麼說,他還是山賊,打順風仗還行,一遇見許薇姝帶著的精銳,頓時就不行了,一觸即潰。
尤其是許薇姝的箭,準頭十足,專門找那些囂張的,塊頭大,看起來是首腦的傢伙下手。
一時間,領頭的或傷或死,差不多全部都被幹掉,剩下的自然鳥作獸散。
獲救的老百姓們哇哇大哭。
劫後餘生,大家的心裡頭都五味雜陳。
好些躲躲藏藏的老百姓衝出家門,對著那幫子被抓住的山賊又踢又打,發洩了一通。
又一個個過來跪下給許薇姝磕頭。
這些老百姓也不知道別的,也不覺得一個女人代表王爺跑去殺人有什麼不妥。
他們沒讀過太多書,也不懂禮教,他們只知道,要不是許薇姝在,他們的妻兒老小,就都沒了性命,家裡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那點兒家當,也留不下來。
“王妃娘娘,您是活菩薩,您就是活菩薩,我們回去一定給您立下長生排位,早晚祭拜……”
他們是激動了,卻不知道,王府這些跟來的人也很激動,剛才緊張,都來不及想,現在一看,好傢伙,王妃騎著高頭大馬,長得雖然漂亮,可手下是真狠啊!
看看,剛才那個土匪撲向她,結果還沒近身,就一鞭子抽得腦袋開花,滾到一邊哎呀直叫喚。
這個萬一要是兩口子鬧彆扭,王爺可就倒了血黴!
真趕上家暴,他們這些當下人的,是能管還是不能管……
許薇姝可沒心思理會王府這些下人們都想些什麼,她這會兒光忙著收攏那些老百姓,就精神夠緊張的。
房屋被燒燬,糧食被搶走,在方容還沒到,恐怕很難調動大批人馬把飛雲賊滅了,把被搶走的東西搶回來的時候,先開倉放糧,讓老百姓好歹能維持一下生命,總是要緊的。
“王妃,靖州府衙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趙信趙推官,劉勇劉主簿,還有一些衙役。趙推官和劉主簿現在就在門外,特來拜見王爺和王妃。”
許薇姝點點頭,情況可以想象得到。
那些當官的,遇見這種情況,逃走不是什麼新鮮事,真正能與城共存亡的官員,為什麼記載在史書裡,千年傳揚,就是因為罕見。
要是人人如此,那就是正常現象,史書中也就不會濃墨重彩地去描述。
“知道了,就說王爺不在,請他們各司其職,先安頓百姓,我稍後會和諸位大人碰面。”
趙三趙管事應了聲,就出去交代。
雖然靖州是安王的封地,按說除了王爺,王妃的地位最高,那些芝麻綠豆的小官,用不著搭理,可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他們初來乍到,總要和地方上的人打交道,小鬼也不好忽視,如今不在京城,鬧出亂子,王爺也頭痛。
趙三打定主意,帶著人好好款待下這些地方小官,有用沒用的,好歹能探聽點訊息也好。
他們最多也就覺得,在飛雲賊鬧靖州的時候,還留在靖州沒有逃走,這幾個官員,應該還能用用。
至於外面驛站的大廳裡待著的趙推官,已經是坐立難安,緊張得冷汗直流。
他一輩子都沒想過能做官,託老泰山的福,繼承了這個推官的位置,兢兢業業,本來還想著,能當個小官,生活也算是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