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笛子,即興來了一段兒‘彩雲追月’。
吹完一曲,便縱情高歌。
“花在此時落,月在此時圓,人間天上,歌起舞飛旋。鳳鳥還巢,更無狼煙,寂寞了美嬋娟……不教浮雲將月蔽,心想太平萬萬年,我有霓裳風吹動,水起漣漪歌撫平……此憂誰解?誰是知音?且飲此杯,共語昇平,良辰易逝何如夢……”
許薇姝難得如此放縱,連連喝了許多杯溫酒,結果醉倒了一地,王府的宮人們好容易才把醉醺醺的客人們送走,把主人扶回房間休息。
回了屋,就著玉荷的手喝了一盞醒酒湯,許薇姝攏了攏被子咕噥:“這中秋節過得還真刺激。”
玉荷沒吱聲,哄著自家王妃睡過去。
許薇姝是真覺得中秋過得不好,卻不曾想,這中秋一過,事態發展卻更加微妙。
江南那一群本來被張蘭芝牢牢困死的亂兵,竟然一夜之間連下數城,威逼京師,張蘭芝兵敗如山倒。
那頭,忠王自請監國,掛帥出征,這簡直是當那位皇帝陛下已經死了。
而那位到底死還是沒死,誰也不很清楚。
義王同樣沒閒著,四下說父皇被忠王幽禁,聯絡諸位皇子,和各地藩王,他也不是口頭上說說,這一鬧,大家才看出來,這人手裡頭也掌著兵,光是私兵就養了數萬,各地的軍隊,有好些軍官都是他的人。
許薇姝很清楚,像禁軍,肯定是忠於皇帝,但現在皇帝沒有一點兒訊息,一群皇子鬧起來,這就有些麻煩,也是各分派系,各有偏向。
一時間風聲鶴唳,訊息簡直是一天三變,今天義王在輿論上佔據上風,明天忠王又成了忠心耿耿的好兒子,其他人才是亂臣賊子。
亂世,比原主記憶中早了好些年。
好在許薇姝早知道原主的記憶不那麼可靠,誰也不清楚,重來一世,是不是就和上一世一模一樣,她就想著靜觀其變,看看結果。
事實上,地方上的各個勢力,都想靜觀其變,可那根本不可能……
這些王爺們哪裡是好相與的,你要是大權在握,有很多底牌,那些人在此敏感時刻,不敢得罪你,怕把你逼到旁人那兒去也就罷了,你死活哪裡都不靠。人家也不至於多為難,不過只是將來不受新君重用而已。
那到沒什麼,蟄伏一陣子。反正世家大族不怕蟄伏,過兩三代,事情過去,照樣能出頭。
可一些沒這個底氣的,那想左右逢源就不容易,不是朋友,便是敵人。無論哪邊滅了你也輕輕鬆鬆。
許薇姝這會兒到有些慶幸,英國公府沒落了,早就被抄了家。在京城已經相當不起眼,誰都想不起他們來,說不得因為這個,到能躲過這一劫。
阿蠻和麗娘終究還是知道了外面的情況。鬧得這麼大。許薇姝想隱瞞,也瞞不過去。
麗娘還好,只是白了臉,阿蠻當時就臉色發青,整個人都站不住。
許薇姝給她灌了兩碗安神湯,這才回過神,短短几日工夫,這孩子就瘦得脫了相。當年那麼明麗活潑的女孩兒,此時看著。竟是死氣沉沉,像老了十幾歲。
沒幾日,阿蠻就說要回京城。
“姝娘,大哥,不是阿蠻任性!”
見許茂竹的臉都黑下來,阿蠻忍不住垂淚,“我也知道,現在回去不安全,但這一路走來,咱們見到多少生死離別,不說遇上亂兵,就是一場風寒,就有可能天人永隔,記得初來靖州,咱們遇見那一對姐妹,自從和爹孃別過,已經六年未見,恐怕再見無期,我只是不願意以後再也見不到爹孃,哪怕是死,一家人死在一處,我也歡喜。”
許茂竹半天沒說話,也紅了眼。
許薇姝嘆了口氣……阿蠻也不是小孩子了,她過去可沒這種細膩的心思,為人說是豪爽,其實有些粗心,或許還有那麼點兒小心思,在許薇姝面前動過心眼,不想姝娘在別人面前出頭,讓人記住,免得會令人想起姝娘才是國公府正正經經的千金,她反而像個冒牌貨。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她也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不關是好是壞,總是一種成長。
“我真挺想答應你。”
許薇姝苦笑,“但那不可能。”
現在外面那麼亂,許薇姝可不敢放阿蠻出去。就是那些商隊,如今也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到是外面有一些商戶要錢不要命,想借機發財,知道靖州糧食大豐收,有過來收購。
不過,那些琉璃作坊暫時都停了產,鐵器也不再亂賣,觀望一下再說。
許薇姝努力維持安王府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