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在說不燙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眸之中,掠過一絲緊色。顯然,他是在故意說謊寬慰自己,不想自己愧疚和難受。
紛亂的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不管他分說,蔥白玉手顫抖著伸了過去,解他襯衣的扣子,已經有些眼淚汪汪了:“王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被熱水燙到了,衣服一定要快些脫下來。”
“真,真的沒事,我皮厚。”王庸乾笑了一下,想伸手去阻止她,他不想讓她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啪!”秦婉柔輕輕拍開了他的手,習慣性的顫聲說:“你要再調皮,我,我就告訴蘇老……”原本想說的是,告訴蘇老師。但是陡然一想到,他的母親蘇老師,已經出車禍死了五年多了。
也正是那一次的車禍,改變了許多東西,甚至。改變了他們這對兩小無猜,純摯之極情侶的命運走向。
王庸也是一怔,眼神不可抑制的有些恍惚了起來。以前和秦婉柔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雖然要比她大兩歲。但實際上,秦婉柔遠比自己懂事乖巧了許多。每每要去和人打架,或是做些調皮搗蛋事情的時候。她總是會用她的方式來阻止自己,先是默默抗議,若是自己不睬,她就會威脅說要去告訴蘇老師。
如果那一招還不行的話。那麼,她就會施展出殺手鐧來,那就是哭。不是嚎啕大哭那種,而是一臉悽苦而委屈,楚楚可憐的默默抽泣。就像是個受盡了無數委屈和受氣包的小媳婦。好像自己就是那種十惡不赦,強搶民女的惡霸一樣。
通常而言,她殺手鐧出來的時候,自己一般只能承受五分鐘就會投降,偶爾如果犟在那裡能支撐十分鐘。但是,從來就沒有贏過她一次。因為,那副柔弱外表下。卻藏著一個看似柔弱,卻無比韌性的靈魂。
一旦她要是執拗起來,比王庸可是厲害得多。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秦婉柔溫柔無比的,一個紐扣一個紐扣的,小心翼翼的。幫他解開襯衣。眼神之中,充滿著柔柔的歉然。
“沒事。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早已經不再介意了。”王庸那線條堅毅的臉龐上,微微有些抽搐著說:“婉柔,我真的沒事的。”
“別動。”秦婉柔的動作格外小心,微微酡紅的臉,就像是盛開的花朵一般嬌豔欲滴。俏臉,幾乎是貼到了他的胸膛上,輕輕吹著柔氣,邊心疼的說:“如果不脫掉衣服,會讓你持續燙傷,而且容易把皮沾掉,發炎化膿。”
他健壯而微微有些黝黑的胸膛上,果然被燙紅了一片,也許是茶水溫度不是太高了。也許是他的確是皮厚肉糙,火抗性還是比較出眾。燙紅的面積雖大,整體卻只是微紅,應該不會起泡。
但即使如此,秦婉柔依舊是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了下來,眸子裡滿是愧疚和懊惱。嘟起香唇,輕柔的吹了兩下氣,從包包裡去拿燙傷膏了。說起來,這東西還是王庸之前去買的。
洗乾淨了纖手,就開始幫他塗抹了起來,動作溫柔而專注。但是,還沒塗得幾下。她的嬌軀便陡然一僵硬,在那一片微紅的燙傷區域之中,藏著一個呈不規則雞蛋大小的一個可怕傷疤。
非但如此,在紅斑不遠處的肋下,有一條小指粗細的長長疤痕,若隱若現。她手指顫抖著,輕輕撩開了他自然下垂的襯衣,露出了他的左肋。那一道傷疤,足足延伸出去了二十多公分,猙獰可怖。
她的瞳孔一陣緊縮,露出了無比震驚之色。即是她不是醫生。也是知道,這兩道傷口,任何一道,都是致命傷。只要稍有差池,他的命就沒了。秦婉柔無法相信,他的身上,怎麼會出現這麼可怕的傷疤?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輕輕用手指頭,去觸碰那傷疤。粗糙的凹凸感,頓時讓她的手指頭如同觸電般的一陣僵硬。心中一痠痛,壓抑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的嘩啦啦的流淌了下,順著她柔嫩的臉頰,一滴一滴的,滑落到了她的裙襬上。
王庸健壯的身軀,也是為之一僵。早就知道,她看到自己的傷疤,肯定會哭的。只是,他又實在沒辦法阻止內心執拗而柔韌無比的她。見她一抽一泣的落淚,孕潤著眼淚的眸子之中,充滿了酸楚和痛惜。
“呵呵。”王庸的嘴角一抽搐,柔聲說:“婉,秦老師。你沒有被嚇著吧?這些傷疤,都是五年前,在部隊裡當兵的時候留下的。早就過去很久很久了。”
可是秦婉柔,卻並沒有為之謊言所動。甚至,她看都不看王庸的臉一下。而是邊抽泣著哭,邊開始顫抖的脫起他的襯衣來了。
“不,不用這麼嚴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