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作自己人的吧。
而他,確實是讓她受了委屈。這般想著,臉上便自然而來地掛上了歉疚的神情:“碧波門出了些事,一時脫不開身……”瞧見肖宋那指責又委屈的神色,他心裡一軟,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像水一般化開來:“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
肖宋微囧——認錯認得這麼快,你讓她是發脾氣好呢,還是不發脾氣好呢?
離渚秦走到她的近前,端詳著她的面龐,“你面色不對。”
肖宋直覺反駁:“沒有啊,我看著挺好的。這裡水不錯,比別處可養人多了。”言下之意就是她比在碧波門的時候養得可好多了。
→_→姑娘,這麼不含蓄地自誇真的沒問題麼?
……
離渚秦根本沒在意肖宋說些什麼,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扣住她的脈門。動作很快很精準,肖宋想要抽回來都來不及。要是換作別人敢這麼毫不顧忌地扣她的脈門,她老早一掌拍出去了把對方打得個半身不遂了;可物件是離渚秦,關係有些特殊,她不好下那樣的狠手。但是一條老命被別人扣在手裡,心裡總歸有幾分不舒坦。猛地抬起頭來,便看到離渚秦深蹙的眉頭,滿臉的擔憂,那推拒的話便堵在了喉嚨口,再也說不出來。
她這麼柔軟的姑娘,向來是無法免疫別人的善意的。
離渚秦神色很凝滯,在拉起肖宋的手腕時,他才注意到她的袖子竟然不見了。雖說在這個地方女子穿無袖的衣衫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師妹卻從來沒有穿過,這件衣服他經常見師妹穿,分明是寬袖的,如今卻沒了衣袖……他的視線從那袖子的接縫上瞟過,那裡顯然有被強硬撕扯過的痕跡。
強迫自己不許多想,凝聚心神,細細觀察了肖宋的脈象。雖然師妹用內力將那藥性散去了,但是並非一點殘留都沒有的,而只是那一點殘留,便讓他猜到了源頭:“軟骨散!”他頭一次失了儀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四個字。
“你竟中了軟骨散!”
軟骨散是什麼東西,別人不清楚,他長年浸淫藥道,卻是再清楚不過的。這種東西不能置人於死地,製取起來卻極為麻煩,江湖之中鮮有人知曉製法。且軟骨散帶著些奇異的芬芳,用起來很不方便,很容易被人識破。並且它便是用成了,也只能禁錮住對方的內力,讓人只剩下纏綿之力。在這個殺戮的江湖之中很少會有人用這種東西,偶有幾個用的,目的也不單純……用來做什麼,再明確不過了。
可究竟是誰,會在她身上用軟骨散?
是誰?
是誰?!
眼底慢慢匯聚了一抹妖異的赤紅,無人看見。
……
肖宋一窒,離渚秦的語氣實在是太嚴肅了。他要真是一個嚴肅的人,肖宋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實際上他並不是……他這人一向溫和好欺負,很多事情都不怎麼計較,更不會在意,看起來有心,實則最無心。這般嚴肅的語氣,就算是以往五年的相處中,也是少有的。一時之間肖宋還真有種小朋友面臨被家長教訓的可怕錯覺,不知怎麼的,就乖乖低下頭不反抗了:“嗯……”
在得到確認之後,那邊氣壓瞬間變了,“是誰?”
肖宋躑躅。
→_→她能說是魏然風麼?
當然不能——她要是真敢把魏然風給供出來,就必定要牽涉到為什麼魏然風會傷她?在哪裡傷她?什麼時候傷的她?再然後就能夠聯想到魏然風現在這狀態會不會是跟她有關什麼的……再再然後就是她為什麼能夠將魏然風弄成那個樣子?她把魏然風弄成那個樣子究竟是什麼居心?她有那樣的能耐卻不宣揚出來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她是不是對碧波門有什麼不軌的企圖?當初所謂的失憶到底是真的假的?她是不是打算為父報仇……簡直就是沒完沒了的節奏。
肖宋當然沒有那個去澄清一切的覺悟。這種事情多說多錯,尤其她如今佔了這麼個殼子,身份特殊,說不得。
於是,這姑娘果斷裝烏龜了,沉默地選擇了不回答。
握在手腕上的力道非但沒有收回,反而越握越緊,肖宋吃痛,秀眉微微皺起,習慣性地便撒起嬌來:“師兄,疼!”
這可是她唯一一個可以撒嬌的師兄。
其實說句老實話,在這個師兄面前,她的目的一直都不純良,是以根本不能像是在於瀾面前那麼肆無忌憚展現出本我的性格來……肖宋姑娘那是相當的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本身的性格太過懶散陰暗,並不討人喜歡。離渚秦是她想要合作的物件,尤其在知道他在醫學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