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麼輕飄飄地帶過不提。
所以,他應當是知道了的。
想到當年離渚秦的態度,肖宋煩悶地垂下頭,胡思亂想間碾碎了手中的桃花。
怎麼辦,突然有點不想離開了。相比去面對那些糟心的事情,其實待在這個山崖下雖說是辛苦了一點,但至少不必如此煩悶。離渚秦的話,五年的時間畢竟不是白白相處的,若是真的要撕破臉皮的話,其實她並不是那麼願意。
如果到最終,他都選擇站在東方尋那一邊的話……那麼,師兄,她也只能對不住了,不要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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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宋是習慣性地凡事都往壞的一方面去想,幾乎很少去想那些好的結果。這也無奈,人若是能活得積極一點,或許就不會那麼辛苦了。可惜她天生就不是性格開朗積極的人,可惜在這種無節操無下限的肉文裡,她第一個學到的就是凡事不能想得太樂觀。在這個沒節操的世界裡,只有更糟糕,沒有最糟糕。
……
這一番對話拖得又慢又長,天色很快便黑了下來。古人夜間極少有活動,也沒什麼娛樂,一向睡得很早,起得更早。這要是有婦之夫,現在也該抱著老婆睡覺了;就算是單身,也該洗洗刷刷準備上床了……換作平日,徐洙少年也差不多準備歇息了。但是今日特殊,發生了這麼多事卻想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入睡,對他這一身正氣又善良的少年來說,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雖然他今天拖著受傷的身子四處打獵,掉進山洞,艱辛無比地爬出來,身體真的已經很疲憊了……在聽到離師弟帶來的壞訊息之後,心靈更是疲憊萬分。
……
肖宋善心大發地安撫了一下情緒波動很大的徐洙,他平靜了下來,但是眼底青黑,從心底到肉體透著股濃濃的疲憊。肖宋心中說不出什麼情緒,只道難得溫柔地勸慰了一句:“二師兄不必再想太多了,今日奔波一天,你該是累了吧,還是早些休息吧。”
徐洙少年心裡雖然焦躁憂慮,但是良好的修養告訴他絕對不能夠遷怒別人,是以他只是煩悶的撓撓頭皮,口氣也帶著濃濃的疲憊:“我睡不著……師妹,我擔心。”
我去,雖然她說得沒多少真心實意吧,但是被這麼直接地拒絕掉,還是令人很沒面子的啊師兄!
肖宋默默吐槽——有什麼好擔心的?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她不是不知道。事實上,她又不是什麼完全不懂世事的純良姑娘,當然是知道徐洙此時的心情的——他那副樣子,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根本沒有要隱藏……或許就算是想要隱藏,也隱藏不住。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他此時糾結的心理。但是知道歸知道,這不代表她能夠理解。
對她這個心理一向不健全的非人類來說,想要理解一個多愁善感的善良少年的心思比練武功可要男的多。她沒有安慰的心情,也沒那個能耐,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徐洙快點睡著。
換作以前她要是想要這麼做的話,方法永遠是簡單又暴力的,直接敲暈就是……但是如今……肖宋示意了一眼離渚秦,可是離渚秦的視線卻並不在她身上,那目光雖然深沉,落腳的地點卻不是她。
肖宋無法,正想湊上前去讓離渚秦幫忙,離渚秦卻突然走到了徐洙的身邊,不輕不重地開口說道:“二師兄身子未愈,還是早些休息得好。”
徐洙少年很憂桑,重重地嘆出了憂桑無比的一口氣:“可是我很擔心,也不知道師兄師弟他們怎麼樣了……我睡不著。”
離渚秦好似沉吟了一瞬,道:“我幫你。”
睡不著這種事情也能幫?師弟未免太神奇!徐洙詫異地回過頭來看他:“怎麼……幫?”一個‘幫’字極其短促,低得幾乎聽不見。徐洙只覺得胸前一滯,神識五感統統離自己遠去,眼裡只剩下了一片黑暗,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被離渚秦扶住肩膀,小心地安放在了突出的那一塊石板之上。
肖宋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徐洙,在心裡嘆了口氣,走過去挨在離渚秦的身邊,輕聲說道:“離師兄,長夜漫漫……”不對啊不對,這話怎麼說的好像是約炮的前奏一樣的呢?肖宋心中微囧,鎮定地改了口:“陪我去走走吧,如何。”其實她並沒有要勉強的意思,他要是不想去,她也絕對不會強求。雖說有些事能快一點說清楚,自然是快一點說清楚的好。
可肖宋……不知怎麼的,就是突然覺得心好累。在這個世界上要好好活著,總得顧忌這個,又顧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