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也是死罪一條。
“看來我錯怪年羹堯了,你是真的自己逃跑了。”沉默了半響,皇上睜開眼睛像是在跟我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罷了,就讓他去邊疆走一趟吧。”
年羹堯竟然因為放走了我而遭到皇上的責怪被遣到了邊疆去了!可憐的年羹堯。
“朕還要批閱奏摺,你下去吧。”他揮了揮手轉身又坐在了案臺前。
就這樣結束了?我以為他就算不喜歡我也會看在我和晴川用同一張臉的面子上給我隨便封個美人啊,妃子啊什麼的,就算一時不能給我這麼些身份也會把我留在身邊做個端茶送水的吧?就這樣讓我走了?看來九王爺的算盤打錯了,他根本就沒把我這張臉放心上。
“怎麼還不走?”
聽到他問,我逃似的離開了乾清宮。
一晃兒已經過去三天了,皇上似乎根本就不記得有我這個人,因為我是暹羅國的禮物,宮裡也沒人管我,我不需要勞作,只要皇上不傳,我永遠都只能閒著。乍一想,我倒是跟那些後宮的妃子差不多,不過就是沒人伺候我罷了。
吃完午飯一個人在御花園閒逛著,這地方就跟植物園似的,什麼都看得到當真是漂亮。
“風敲窗。雨敲窗。窗外芭蕉雲作幢。聲聲愁對床。 剔銀缸。點銀缸。夢採芙蓉隔一江。幾時蝴蝶雙。”
不遠處傳來悠揚的歌聲,我情不自禁的尋著聲音而去就看到一顆參天的大榕樹下放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瓶子,瓶子裡裝了很多色彩斑斕的蝴蝶,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倚著瓶子獨自在唱歌。
“好美麗的情景,好美麗的人啊。”
我輕聲呢喃著,不想卻被她聽到了。
“誰在那裡?”她問的時候目光已經鎖定住了我。
我衝她友好笑了笑:“你好,我是剛進宮的舞姬,閒來沒事在御花園逛逛聽到你的歌聲才過來的,對不起啊,是不是打擾你了?”
女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不用說她也一定認識晴川?
“我不是晴川。”等她問我倒不如我自己先招了,“真的不是。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就長得相像而已。”
女子的眼神從開始的驚訝變得落寞起來:“你和她何止相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我一陣尷尬,沒想到她這麼直白。
“是皇上把你召進宮的吧,他為了找你這麼一個人兒一定花費了不少心思吧?”她看著玻璃瓶裡的蝴蝶慢慢的問我,就好象她在問蝴蝶而不是問我。
“沒有,我是暹羅國送給皇上的禮物,我是個舞姬。”我按照官方的標準答案回答。
“哦?”她有些詫異,但隨即又恢復了先前的落寞,“算了,是誰或者是怎麼來的根本都無所謂了。反正也不會再有人來關心我了,在這個皇宮裡,我和這些蝴蝶又有什麼區別?”
那玻璃的瓶子裡無數的蝴蝶或停息在瓶頂或在這有限的空間裡振翅美麗極了。
“好美啊。”我感嘆著,又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那個玻璃瓶子。
美女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這美是要付出代價的。”
被她這一句話說的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麼看這美女都有種陰森淒涼的感覺,她究竟是誰啊?
“年貴妃,年貴妃,您近來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在外面吹風了吧?”不遠處一個小宮女跑了過來。
年貴妃也沒有拒絕任由那小宮女攙扶著要走,剛邁了沒幾步卻又回頭看我:“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的話,奴婢季暮雨。”
“以後常來本宮這兒坐坐吧,本宮一個人已經很久了。”說著她就轉過了一片翠綠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她也姓年,應該就是年羹堯將軍的義妹年素言了吧。在晴川的故事裡,她是一個為了愛而瘋狂的女子,沒想到如今卻是這樣可憐。
入夜之後,我一個人坐在門前搓洗衣服邊想著白天的事情,心裡是越來越難過。甚至我覺得那天那個叫晴川的女生和他老公來登記的時候她對我的笑容也變得有點苦澀。難道這個故事裡沒有人得到幸福嗎?
身邊忽然有人坐了下來,我以為是隔壁房間的宮女也沒有在意,直到他開口說:“在想什麼?”
心就這樣糾結在一起了,我忙轉過頭,那雙柔情的眸子正看著我,他終於還是來了。
這個人太可怕動不動就說要我的命,可此刻他又如此溫柔,我彷彿是一隻無助的蛾子,明知會遇火焚身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它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