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好像有人在叫他,他認得那聲音,於是立刻醒來。
“噓。”她捂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聲。
他愣了,三更半夜,她怎麼跑到他的房間?
“有人潛進了別墅。”她小聲解釋。
“什麼人?”他心中一驚,鍾離家是黑道世家,這種事情沒少見。
“不知道,帶槍的。”她眨了眨眼睛,今晚可能不安寧。
他臉色一變,見她還毫不擔心的樣子,他更擔心了:“你不害怕嗎?”
她又眨了眨眼睛:“害怕也沒用。”
他立刻下了床,從櫃子裡翻出手槍,塞給她一把:“你去浴室待著,藏在浴盆後面,不要發出聲音。”
她見他神色凝重冷然,這個表情不適合他,他的形象應該是嬌弱的貴公子。
“一起進浴室。”她說道,多麼引人遐想的話。
她整理了一下床鋪,然後把他拖進浴室。
不一會兒,傳來輕微的開門聲,沒有腳步聲。
浴室很大,但此刻的氣氛極度壓抑、緊張,彷彿隨時會破裂。
他臉色幾乎沒有血色,連唇都蒼白了,極力隱忍著呼吸,額頭滲出了薄汗。
聽雨看了看他,他好像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不要動。’她用唇語道,做了安靜的手勢,然後像一陣風似的不見了。
他猛地搖頭,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心臟劇烈地抽搐起來,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竭力甩掉昏眩感,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
房間裡一片黑暗。
幾把槍口對著大床,其中一人扣動了扳機,即使有消聲器,在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浴室裡,這道聲音彷彿打在他的心臟,他扶著牆壁,差點跌倒。
床。上什麼動靜都沒有,一人掀開了被子,空的。
幾人一驚,立刻在房間裡搜尋起來,有人正要去浴室。
一道詭魅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裡出來,她穿著睡衣,比這人矮了一截。
咔嚓一聲,他的脖子被扭斷了,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同伴聞聲,毫不猶豫地朝浴室門口開槍。
嘭嘭的槍聲,打破了夜裡的沉寂,木質的雕花門被打得破碎。
槍聲停了一瞬間,緊接著響起連續的槍聲。
幾人應聲而倒,其中一人反應快,極速翻身進了浴室,心中大驚,是什麼人開的搶?
她見那人進了浴室,她不由得握緊了槍,正欲衝進浴室時,聽見嘭的一聲,是從浴室傳來的槍聲。
她的腳步止住了,心中一緊,腦海停頓了一瞬間,然後極速潛進浴室。
一陣血腥味,地上的黑衣人的腦袋被打穿了。
“寒,寒,不要……”不要出去,他扶著牆壁,渾身冰冷,心臟不停地收縮,彷彿隨時停止跳動。
“你怎麼了?”她皺了皺眉,立刻過去扶住他。
“寒,你沒事嗎?”他幾乎要伏在她身上,魂驚未定,聲音透著驚慌和顫抖。
“有事的好像是你。”
“我沒事,你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解地看著她,怔怔地問道。
“什麼為什麼?”
“很危險,你為什麼要出去,你不應該出去,為什麼?”他怔怔地問道,他不值得她為他冒險。
她忽然笑了,手槍在她手中翻轉了兩圈,然後把槍口抵在他的心臟:“因為,你的命是我的。”
他是她的獵物,她不容許別人奪走。
他愣了一下,瞭然,然後也笑了:“好,就給你,我的命是你的。”
這下到她愣了,手的力度加重了幾分,槍口對準他的孱弱的心臟:“你不害怕?”
“不害怕。”他笑得愉悅,彷彿抵在他心口不是一把搶,而是她的指尖,只要是她的,他都不害怕,她取走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心。
“真的不害怕,我隨時可以開槍。”她扣緊了扳機,發出輕微的摩挲聲,那是死神的聲音。
他聽得分明,依舊笑得愉悅:“要不,你開槍試試。”
她笑道:“好。”
然後,她扣動了扳機。
他沒有感到如期而至的痛楚,似乎失望地說道:“沒有子彈?”
“所以,這次算你走運。”她把手槍還給他。
不一會兒,何管家和保鏢風風火火地趕來了,見了地上六七具屍體,一地的血跡,不由得心底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