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手八腳的將衣服、頭盔、軍靴給阿榜穿戴整齊。梅松擠出些油彩抹在阿榜臉上,還真像那麼回事。
阿榜的臉都氣紅了,其他幾個人看著他嘿嘿的笑。劉文輝一把拉住阿榜要脫衣服的手:“兄弟,這衣服在叢林中不容易被發現,穿上它,你活命的機會就更大,他們幾個也想要,卻穿不上,既然合身,說明老天爺是多麼照顧你,或許是你阿媽的祈求得到了老天爺的響應。”
提起阿媽,阿榜的動作停了下來,不為別的,只要再能見阿媽一面,阿榜願意付出一切。一路上,阿榜也說了一些自己的事情。阿榜只知道阿媽,從來沒有見過阿爸,寨子裡的所有人都說他是野孩子。小時候不知道,長大了終於明白了。
十幾年前,邊疆一帶兵匪橫行,祖國的大西南還麼有完全解放。阿榜的阿媽被路過的一個**團長看上,大兵威逼之下,阿榜的阿媽為了寨子做出了犧牲。後來**團長走了,阿榜的阿媽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在族長的嚴令下,寨子裡的人沒人提及這件事。但是,老族長死後,阿榜和他的阿媽成了寨子裡眾人的笑柄。
阿榜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忍氣吞聲,什麼事情做的都比別人好,打槍自然也不例外。就算阿榜是寨子裡的神槍手,依然有人用野種來稱呼阿榜。
那一年,部隊需要嚮導,阿榜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他不想在聽見野種兩個字,也是要為了證明給別人看,他阿榜是整個寨子最大英雄,真正上過戰場的英雄。讓一隻默默忍受別人冷眼的阿媽為自己驕傲,從此在寨子裡抬頭做人。
當初,阿榜說這件事的時候,誰也沒有笑,都在替阿榜的阿媽叫屈,也為阿榜這樣的男人叫好。大牛甚至答應阿榜,等仗打完了,給阿榜介紹一個東北最俊的姑娘。
離開寨子已經一個多月了,沒有給阿媽報平安,現在更是生死未卜。阿榜真想再看阿媽一眼,給他老人家磕個頭。劉文輝說這衣服可以讓他增大活下去的機會,更有可能見到阿媽。阿榜便不在脫了。衝著劉文輝點點頭:“好,我穿!以後再抓幾個,我們每人一件,全都要活著回去。”
山洞裡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他們有太多的人想要再見,如果真能活著回去的確不錯。劉文輝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具體的說是父親那個淡淡的微笑。自從到了部隊,他沒有給家裡寫過一封信,就連這次上戰場,團裡讓每一個戰士留下一封遺書,劉文輝的那個信封裡裝的卻是白紙一張。
夜深了,今天只安排了一個人守夜。沒有了尾巴,大家睡的都很踏實。僅憑那些廢物敵軍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們。何況還有阿榜這個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在,就算敵人摸上來也得先過他這一關。
阿榜因為大家將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主動要求放哨。蹲在離洞口不遠的一顆大樹上,瞪大雙眼盯著黑暗。守夜,放哨是個既枯燥又乏味的差事,連續奔波這麼多天,每個人的體力消耗都很大。還沒有到後半夜,阿榜就被睏意折磨的特別難受。
伸手拔出刺刀,輕輕的在小拇指上拉出一道口子。疼痛能讓他暫時放棄睡覺的意思,鮮血一滴滴的滴到樹下的草叢裡,打在樹葉上發出啪啪的聲響。這一招剛開始還有些作用,時間一長麻木了,睡意再次襲來。
就在阿榜掏出刺刀準備再來一下的時候。“砰!”一聲槍響,子彈就打在鮮血滴過的那片葉子上。槍聲很大,在寂靜的叢林中傳出去老遠。
劉文輝一個機靈爬起來,立刻抓起自己的槍,將槍口對準洞外。大牛睡眼朦朧:“咋了,咋了?”
梅松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側耳靜靜的聽著外面的動靜:“壞了,有人摸過來了!”
“幾個?”劉文輝連忙問道。
梅松搖搖頭:“還不清楚,似乎只有一個人的聲音。”
大牛呼的站起身:“奶奶的,連覺都不讓人好好睡,看我出去怎麼修理他!”
“砰……”又是一聲槍響,這一次似乎進了不少。大牛剛剛露頭,一顆子彈擦著耳朵打進了洞壁裡。幸虧梅松拉了大牛一把,要不然這一槍,大牛的腦袋就開花了。
劉文輝怒道:“誰讓你出去的,我是排長,聽我!都給我老實待著,梅松,去洞口看看,到底有多少人!”
梅松猶如小寶一樣,悄無聲息的來到洞口,努力嗅探空氣中的味道,仔細傾聽叢林中的動靜。就在梅松轉身的一剎那,第三顆子彈打在了他的鋼盔上。這還是劉文輝在梅松出去的時候特意給他戴上的。
“噹!”一聲響,梅松就覺得一股大力狠狠的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