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忽然有人闖進來:“娘娘,大事不好。”
“又出了什麼事?”她惱火地罵:“成天沒個消停。”
“殿下……殿下他死了。”內侍的話,讓她驚愕地呆住,半晌,忽然大笑出聲:“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內侍目瞪口呆,再怎麼說,這也是她的丈夫,怎地她不僅不悲傷,反而這般狂喜?
“死得好。”沈若芷惡狠狠地道:“我終於解脫了。”
她身體裡,從此再沒了死蠱,不用白白受這許多限制。
心念一轉,她立即備筆墨,給卿離寫信。
當卿離收到那密信,看了一遍,便遞給身邊的司胤:“有人讓我殺你。”
司胤瞟都沒瞟一眼,繼續看奏摺。
卿離趴到他肩上,他皺眉一躲:“你能不能收斂些。”
“胤胤——”卿離拖長了聲調,叫得柔腸百結:“我好歹也是你的愛妃,你怎總對我這本無情?”
“再鬧就滾出去。”司胤不耐煩地推開他。
“好吧。”卿離坐直了身體,眼中閃過詭異的光:“元佑既死,便也無需留著她了,不如由你代勞,送她一程如何?”
“元佑死了?”司胤驟然轉過頭來。
“不錯。”卿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的仇,已經有人幫你報了。”
司胤靜坐不動,手背上卻有青筋突起。
“你一直,誤會了一個人。”卿離凝視著他:“赤焰將軍。”
司胤短促地冷笑了一聲:“他們夫妻,是一丘之貉。”
“此將軍,非彼將軍。”卿離搖了搖頭:“她不是你現在見到的這個沈若芷。”
司胤的眼中有疑慮之色。
“我也說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卿離嘆息:“她死了,卻又變作了別人。但無論如何,我都是慶幸的,慶幸她能回來。”
兩人皆沉默了半晌,卿離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你可知當年,我為何救你?是因為她要我救你,並讓我永遠對你保密。你錯怪她了,元睿。”
司胤的眼神,猛地一震。
當年他被指為禍國妖孽,皇上到底存了一念之慈,未處以極刑,只賜了毒酒讓他自裁。
他萬念俱灰地服下,醒來時卻躺在風闌館。卿離笑眯眯地告訴他,從此他便是館裡的男倌了。他誓死不從,卿離這妖孽,卻親自上陣強行調教,封了他的功力,日日對他摟抱親暱,讓他恨之入骨,卻又無計可施。
如此過了三個月,城內關於他的風聲漸漸平息,他便試圖逃走,卿離似恍然未覺,竟還帶著他去往離京幾十裡的避暑山莊遊玩。他終於趁機離開,卻發現他的包袱裡,被塞滿了金銀。這才明白,卿離其實早就知情,在暗中幫他。
他本以為,即便有恩人,也只是卿離。不曾想,真正於他有大恩的,竟是他所恨之人……
次日,西厥大營,忽然升起白色喪幡,哀聲一片。
沈若芷聞訊欣喜若狂,立即命軍出戰。
魏亭猶豫:“雖傳攝政王昨夜暴斃,可萬一這是詐死誘敵,如此莽撞豈非大不妙?”
“你敢以下犯上,指責本將軍莽撞?”沈若芷大怒:“我在西厥布有眼線,此事絕不會有假。”
她隨即將赤焰令拿出來,“啪”地拍在桌上:“你們既然怕死,不去也罷,我便領著赤焰軍去破陣,到時候你們可別眼紅,又站出來搶功。”
赤焰軍烈部首領就站在跟前,看了一眼赤焰令,突然目光微沉。
沈若芷騎馬出城,昂首叫陣。
有西厥將領大罵她不懂仁義,竟在喪期出襲。
她得意洋洋:“兵不厭詐,當前些時本將軍真是怕了你們麼,那是在等待時機。今日我便要率軍殺光你們這些惡匪,震我大魏君威。”
西厥軍立即後撤,她策馬窮追不捨,一路逼近西厥大營。
“兄弟們,給我殺。”她揮手大叫,卻忽然發現,赤焰軍各部落在一里開外,根本無出擊之勢。此刻陣中,只有她一人。
她頓時慌了,焦急大吼:“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不聽令於本將軍?”
西厥營中,緩緩走出一人:“那是因為,你手中的赤焰令,是假的。”
“卿離?”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你也配叫我的名字?”卿離冷笑。
沈若芷如五雷轟頂,忽然反應過來,失聲喊道:“你……你是沈清歡的人?”
“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