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外來風氣影響,民國的一些教會學校,最先出現評選校花的風潮。有的學校稱為“校花”,有的學校稱為“皇后”,像周赫煊的未婚妻張樂怡,就曾是中西女校和金陵大學的皇后。
北平這邊尤以燕京大學和清華大學為最,因為這兩所大學皆是教會學校,每年都有好事者評選“校花”和“皇后”。
北大雖沒有沾染這種風氣,但等到馬珏入讀北大後,立即被學生們公認為“皇后”,名滿京城,讓燕大和清華的校花們黯然失色。甚至幾年後國際聯合會調查團到訪中國,北平學界特意請馬珏去接待陪同。
有人曾說,馬裕藻一生最大的貢獻,便是為北大生了個校花女兒。
相傳馬珏每天要收幾十封情書,由於愛慕她的學生實在太多,男生們私底下都把馬裕藻稱為“老丈人”。
嗯,北大岳父。
著名學者朱文良教授,由於入學太晚,後來每次開同學會時都感慨:“餘生也晚,不及見三代盛世。”
馬珏在北大讀書期間,有個姓蕭的學生由於追求未果,遂跳樓自殺,幸好被搶救回來。此事鬧得很大,再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原因,馬珏不堪其擾便退學了,嫁給一個天津的普通小公務員。
周赫煊久仰“馬皇后”大名,此時親眼所見,發現馬鈺臉上面板好得嚇人,白裡透紅、吹彈可破。臉型是略微偏圓的鵝蛋臉,眼睛很大,沒有經過任何化妝,是那種溫柔可愛型的萌妹子。
“馬同學你好。”周赫煊點頭笑道。
馬裕藻從裡屋走出來,跟周赫煊握手說:“周校長,這次可要多虧你了。”
“哪裡哪裡,我都沒有出面,是學生們忙著奔走聯絡。”周赫煊說。
馬裕藻嘆氣道:“周校長雖然沒有出面,但你的名義是最重要的,這點任何人都做不到。”
號召學校復課,而且是不發工資讓老師復課,還真的非周赫煊不可。
中國人凡事講究師出有名,中國畢竟是北大前任校長,他只要肯站出來,自然能聚攏人心。否則大家就是一片散沙,誰也不服誰。
馬裕藻乃北大老人,擔任中文系主任十多年,學校好幾次低潮期他都沒離開,迫切地希望北大能夠儘早復課。
“二哥,你們串聯復課,怎麼不跟我說一聲?”馬衡問。
馬裕藻笑道:“你在故宮那邊很忙,不想打擾你。”
馬衡道:“這種事可不能少我一份。”
不多時,馬裕藻的妻子陳德馨端著飯菜出來,招呼周赫煊跟隨行的孫家兄弟坐下吃飯。
陳德馨屬於進步新女性,晚清時便公派留學日本。那可非常不容易,必須學問優秀才行,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的。
馬衡的妹妹馬琰也坐上桌,小蘿莉似乎有點怕生,怯怯地偷看周赫煊不講話。
馬裕藻幫周赫煊倒滿一杯白酒,說道:“周校長,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
“有勞幼漁先生。”周赫煊舉杯道。
馬衡好奇地問:“什麼安排?”
周赫煊和馬裕藻對視一笑,馬裕藻說:“做場戲給記者們看。叔平,你明天穿得破舊一點,把那件有好幾個補丁的長衫穿出來。”
“你們這不是騙人嗎?”馬衡超級無語,“熟悉我的朋友,誰不知道我岳父家有錢?我再裝窮,裝得也不像啊!”
周赫煊笑道:“又沒人拆穿你。”
馬衡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明天該穿啥穿啥,不陪你們演戲。”
“隨你吧,”馬裕藻說,“反正我拖妻帶女,是個窮光蛋。”
馬珏眨著大眼睛笑道:“好啊,爹爹,你們居然商量著騙人。”
周赫煊說:“這不叫騙人,這叫策略。”
“反正就是騙人。”馬珏說。
周赫煊問:“你也在北大上學吧?希不希望北大盡快復課?”
馬珏說:“我讀的是預科,我們沒有停課。不過我當然希望本科部快點復課啊。”
此時的北大預科,相當於北大附屬高中,也是需要憑能力考進去的。不過讀完三年預科後,便能免試升入本科。
周赫煊驚訝地問馬裕藻:“預科沒有停課?”
馬裕藻笑道:“預科規模小,又沒有被並校,所以大家一致討論決定,把學校僅有的一點資金用來維持預科部教學。”
“北大居然還有錢,你們可真能省。”周赫煊莞爾道。
“那是北大學生銀行的錢,都是歷屆學生存進去